“这,这是什么剑法?”“这个黑衣人,恐怕至少有绝世高手的身法和速度!”“那两个小娘皮,还是让给别人去享福好了,咱小命更要紧。”众大汉心生恐惧,面面相觑,紧张的握着刀剑,慌张后退。
别看他们人数多达数十人,但都是二三流的货色,绝对还不够一个绝世高手去砍。后面,更多的人群涌来,至少有上百人之众。
“前面五虎断刀会的兄弟,遇到什么情况?快点追杀药王帮的人啊!”一名十大帮会的大长老,身为顶尖高手,威势极众,带着大群的帮众来到了前面。他显然还没有看清楚现场的情况,冒冒失失的站在了最前面,傲然的大声下令。那黑衣人冷笑一声,目中寒芒一闪而过,陡然,他的身影从原地消失。他再次出现的时候,已经如鬼魅一般的站在了那名大长老的背后,慢慢的收回手中滴血的利剑。
这个长老究竟是十大帮会中哪一个帮会的长老,叶凌天没有心思去理会。那大长老咽了一下口水,却发现咽不下去,他用手摸了摸脖子,血,一个血洞,咕噜噜的冒出大量的血泡,扑通栽倒在地上。
“哇,鬼啊!”“快逃!”顿时,在场的上百名江湖大汉惊恐大叫,亡魂大冒,吓得连滚带爬,争先恐后的向远方跑去。他们看清楚了,十多丈的距离,眨一下眼就过去了,那根本就不是人的身法,是鬼,是妖怪,是仙,反正不可能是人。
数百名江湖帮会中人如鸟散而去,只留下十余具尸体。这条街道小巷一下空旷起来,只留下难以消散的血腥味。杨冯钱孙等四人又惊又喜,他们被眼前这位神秘黑衣人所救,暂时是没有性命之忧了。但是同样有些忐忑不安,不知道这个黑衣人是什么人,会拿他们怎么样。叶凌天杀完人之后,默默的在一具尸体上拭去利剑上鲜血。
乱世之中,人命真不值钱。他暗暗摇头,沙哑的声音淡漠道:“药王帮已经是平州所有帮会的公敌,除之而后快。你们几个把采药堂的青衫都换成县城平民的布衣,天亮后去乡下找个偏僻的地方避一避风头,躲上一年半载,应该就没事。”
说完之后,他便提剑离去。孙莹不知道怎么的,望着他,突然失声恸哭了起来,道:“二师兄,是你吗?”叶凌天身形微顿,头也不回的飞身而去。都说女人的感觉是特别敏感的,他没想到孙莹竟然能认出经过伪装打扮的他来。这几年的采药结下的师兄弟情谊,他会铭记在心。
只是他很清楚,自己日后的修行之路,注定了和四人将再也不会有多少交际,他们四人或许一生都留在这竹岐县城,但是他会离开这里。他们五师兄弟的缘份,也到此终结。杨一成傻眼了。这个杀气腾腾的黑衣人,是老二?老二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冷酷霸道,杀人不眨眼了?冯小死死的抱着他的包裹,呆了,二师兄的实力似乎有些恐怖哦。
钱若秀神色复杂,喃喃自语着,谁也没有听清楚她说了什么。叶凌天离去之后,杨一成、冯小、钱若秀愣了好一会儿,才拉着悲伤的孙莹,离开血腥的现场,四人翻墙避入附近的一处民宅,匆匆换了衣服,在民宅内躲藏起来,以免再遭到其它帮会的追杀。
叶凌天带着朱珠一起且杀且走,渐渐走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便歇了下来。本以为此处人迹罕至因及为安全,谁知,竟惹来杀身之祸。
啊哈哈,老夫王天霸终于从这该死的地方出来啦!二十年了,等了足足二十年,老夫终于遇到一个修士,真是天不亡我也!”
只见一把剑刺透了朱珠的心口,叶凌天怒了,“老匹夫,敢伤我的女人,你活腻了吗!”一剑刺向自称是王天霸的老者,老者轻描淡写的一剑便单挑开了叶凌天的剑,“呲呲”又是一剑刺透了叶凌天的心窝。
翻了翻叶凌天的尸体,瘪了瘪嘴说道:“还以为有点好东西呢,原来又是两个穷鬼!”一道法诀打出,地面出现一个大坑,将二人的尸体扔下去,转身便走了。
一点也没有注意到一颗珠子划破空间,化作一道流光,消失在天际。
公元1990年,江南省临州市境内。一座大山方圆数百里,奇峰耸立,陡峭险峻,飞鸟成群,一派生机盎然。此山名阳明山,主峰月秀峰,峰顶有一道观,传闻道观里一老道问卜算卦颇为灵验,引得周边县市常有人远道而来问卦许愿。
山下一条七八米宽的小河蜿蜒而过,小河不深,河水清澈见底,偶尔能看到河底的小鱼小虾欢快的嬉戏玩耍。岸边一村庄傍山而居,几百户人家散落在山脚下和半山腰。
传闻明朝末年一朝中叶姓大臣因得罪当朝权贵举家南逃,见这山清水秀,风水极佳,便在此隐居下来,经数百年繁衍,期间又有一些外姓移居进来,形成了现在几百户人家的村庄。
村头有三个井眼,井水终年不停汨汨流出,后人便用青石条将井眼围拢,村庄也得名三井村。
东方已经浮上鱼肚色的白云,只有几颗疏散的星儿,还在天空中挤眉弄眼地闪动。此时村东头一户人家却依旧灯火通明,一个三十岁不到,留着板寸平头,神态中依稀还能看出几分军人气质的青年男子正不停的吸着烟,满脸焦急的在小院中团团乱转,里屋不时传出一女子痛苦的呼叫。
青年男子名叫叶成,妻子杨兰怀胎已近十月,本还未到预产期,不曾想午夜时突然肚疼,查看之下羊水破裂有了分娩之兆。事关紧急,已经来不及去县医院生产,匆忙之下只好找来村里老辈的接生婆接生。没想到接生婆进去好几个小时了,那小祖宗依然不肯出来。
就在叶成心急如焚、不知所措之时,忽见远方天外一颗流星拖着长尾巴似的蓝色磷光,在夜空中划出一条长长的弧线。“流星!”叶成高中毕业后曾经在部队服过役,也接触过一些西方的文化,自然知道能看见流星是非常幸运的,忙闭上眼睛许愿,保佑其妻儿平安。他不知道的是,就在他闭上眼睛之时,那道流星分出一道流光北去后如闪电般划过夜空飞入里屋,瞬间一切如初。
“哇!”一道清亮的婴啼响彻整个山村。“生了,生了!小成,母子平安,是个胖小子!”婴儿只哭了几声就停了下来,一双小眼睛四处张望着,说不出的可爱。叶成满脸欣喜地看着自己的儿子,心中说不出的激动:“儿子,我也有儿子了,我做父亲了……”
一月之后,叶家按当地风俗大宴亲朋好友。叶成之父亲自为孙子取名:“生于凌晨天色将明之时,就叫凌天吧!”
叶凌天出生之时,月秀峰道观内,一白发长须老道看着划过长空的流星,默默念着口诀,手中阴阳卦掷出,随着“啪!”的一声脆响,四块阴阳卦落地,竟然齐齐断成八块……老道见状脸色一紧,良久,才闭着眼睛自言自语地微微摇头道:“原来如此!看来得帮他一次,结个善缘也好!”
与此同时,半万里之外的燕京,一座大院内,“哇!”一道清亮的婴啼响彻整个大院。“生了,生了!朱先生,母女平安,是个千金!”朱正满脸欣喜地看着自己的妻女,心中说不出的激动:“女儿,我也有女儿了,我做父亲了……”
“少爷,外面来了一个道士,说,说是来贺喜的。”“贺喜?快请进来!”朱正还没来得及答话一旁的老人好便开口说道。话音未落之际,只见一个道士打扮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。“朱老先生又添一孙女,实乃可喜可贺啊。”“乾元道长客气了。”老人说道“不知乾元道长,来我朱家有何贵干呐?”“贫道前来只为给朱老先生一个忠告。”“哦?道长但讲无妨。”“香消玉殒道未成,元神转世到此时。冰火两极融一体,八极大道当归一。大道未成身先死,轩辕门徒横出世。珠圆玉润不足美,凌天到此十八年。”道士的身影渐渐消失。
……
花开花又谢,春去秋又来,转眼间十八年过去。南方的八月间,骄阳似火,中午时分,太阳把树叶都晒得卷缩起来,知了扯着长声聒个不停,给闷热的天气更添上一层烦燥。三井村后山,叶凌天静静地坐在一颗高大的香椿树下,背靠着树干,低头锁眉,神情复杂。
“去?还是不去?”自从接到燕京大学录取通知书后,两个不同的声音就一直在叶凌天耳里此起彼伏的响起。“去,一定要去!燕京大学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,这么多年的努力,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?只有上了大学,才能有一个更高的起点,才能展示自己的才华,施展自己的抱负……”
“不,绝对不能去!家里还欠着那么多钱,这几年来,母亲为了撑起这个家,为了供自己上学,可以说是做牛做马,只要是能挣钱,什么累活脏活没干过?你是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人,应该想办法去挣钱,不能再让母亲继续劳累下去……”
山风悠悠拂面而过,带来一丝清凉气息,让炎热的夏日有了些许凉爽,却未能打断叶凌天的思绪。良久,叶凌天的脸色终于恢复平静,似乎已经作出了最后的决定。站起身子仰望远处那苍茫的天空,叶凌天眼中透露出坚定的目光,缓缓的折好手中那张梦中一直期盼的燕京大学录取通知书,小心的放入裤兜装好,起身迈着坚实的步伐往山下走去。
村东头一个很普通的院子,里面是几间瓦房,因年久失修显得有些破落,房屋中因为没什么家具而显得略略有些空荡。叶凌天推开门而入,一个身材有些单瘦,头发有些花白的中年妇女正背对着大门忙碌着。“妈,高考成绩出来了,对不起,我……我让您失望了,我没能考上大学!”看着母亲那憔悴的背影,叶凌天心中忍不住一酸,眼中噙满了泪水,一半是因为不能实现自己的梦想,更多的却是因为这几年来以自己瘦弱的肩膀撑起这个家的母亲。
中年妇女愣了一愣,放下手头的活缓缓转过身,眉头皱了皱,眼中流露出不相信的眼神,狐疑地问道:“凌天,是真的吗?你一向学习成绩那么优秀,怎么会没考上呢?”此时的叶凌天被杨兰问得脸色微微发红,十八年来第一次对母亲撒谎,让叶凌天神情有些不自然。不敢直视母亲那疑惑的目光,叶凌天低着头看着地面,诺诺地说道:“妈,是真的,考试的时候没发挥好。”微微沉默了片刻,杨兰显然相信了叶凌天的话,眼神之中隐隐流露出一丝失落之色。
不过这丝失落之色非常短暂,几乎是一闪即逝,很快,杨兰脸色便已经恢复如常。抬手帮叶凌天擦掉脸上的泪水,杨兰关切地安慰道:“凌天,别哭啊,没考上不要紧,现在不是可以复读吗?今年再复读一年,以你的能力明年一定能考上大学的!别灰心,嗯?”
看着母亲那关切的目光,叶凌天心底涌起一股暖流,这是天底下最伟大,最无私的母爱。“妈,我已经决定好了不去复读,我要出去打工挣钱。”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渴望,叶凌天忐忑不安地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