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婉灵鼻子微酸,对上他的眼,不禁泪眼模糊,失去了温婉、动人;满心的苦涩与辛酸,干脆借他的肩,靠上去任泪水糊满衣衫;有时,没说破的负担独担得起,被一语戳破后。
再怎么守成铜墙铁壁,也会溃散。
她完全可以独自走过,与秋夙的那片风雨飘摇。
公子是位有心人,更加至情至性,上心了她的事,拥有相同的话题,给予她依靠、信任。她不舍得放手,又以真心相交,他们之间的情义,比之亲人不遑多让。
也许往后时光的堆叠,会让他们改变。
可是,她真的很难过,那人无法体会,更无法言传;她感谢上苍,夺走兄长之余,让她遇见公子不留余地的支撑及包容;受伤的人,寻着伤心的事,拥有一知己,心满意足。
阅天机坐在旁边,带人运元化去周身,化不开的愈结。
神校场坐镇的,玄将军分心指挥,天霄港口外的对战,有感此慕就要元神回来关心;凤族昙花居,凤凰之灵对戏称的小白脸,越发佩服,他一动就拦下。
秋夙、最玲珑于天霄城高达云端的地方,起了层打斗。当然,他们的实力,一般人是不知打斗来自何方,并且为何打斗;顶多认为天要下雨,才会乌云密布。
凤婉灵、阅天机放任他们两人的事,有片刻的清静,往日的遗憾补回许多。
她起身,羞红了脸;他泰然,为她整洁容妆,不至乱了太伯主的面子。
方顾计等人失去方向,传消息回仇惊府。应冰语利用自己的情报,将凤婉灵、阅天机的行踪相告;仇惊这段时间起疑,主掌府里对她的作为留心。而方顾计疑人不用听从。
他们带领魔人,抬头看天片刻是愣神的。
凤婉灵嗓音微润说:“你就不怕玲珑哪天火了,把你打死去?”笑如璀璨的星光。
阅天机眉头稍动,一派悠然问:“不如我们来试试,凤凰之灵是否有怒火若何?”
她似习惯他的亲昵,反问:“你不会真的,没试过玲珑的底线吧?”
“你觉得她有底线?”他颇头疼的拍拍人圆润的脸说:“她在上面的底线,从来以拳头来说话。谁的拳头大,她就会去找谁;谁让她看不惯了,更会几次三翻的找上。”
这样一位姑娘,又是佛门的异数且前辈,又哪里来的底线呢?何况还是从来都没有情意的,让她要到那些,对于她来说为浮云的东西来做什么呢?早就丢的不知去了哪里吧?
否则,秋夙怎么会对她退避三舍?
三教嫡传又怎么可能,与她相处那么久,还没被她拍死?原因是姑娘心大。
更不知情为何物。就那样的人,一辈子也许都会为道而护航。
根本就不必,也不需要那些人世间的情情爱爱。
阅天机倒是对姑娘看得开,并无不妥。
凤婉灵无言中,对他未说的话,似会意又明了。抿着嘴儿,乐的不轻。小手抚开他修长又骨节分明,不讶于那人厚实且宽大的手,仔细打量暗叹,他长年拿的,真的并非刀剑。
修长的食指竟被笔墨磨的起茧;然手上的刀伤丁点都没有少过。
她从他的回忆中,知晓他的过往,血雨腥风不小;这位公子的腹内,深藏的为经天纬地之才。是她此生可以信任的人;无论风刀霜剑严相逼,她都可以托付他一生永信。
他将她的小手紧握在手中,只问:“你提玲珑是不怕面对秋夙么?”
“他?”凤婉灵一笑,抬头看天。
“哈”阅天机干脆将人带身边,一起看天空的乌云滚滚。两人的相斗,没有时间是分不开的。也正好让玲珑打一场吧,别让他有力气来折腾人了。他们这些天可不轻松。
“阅天”凤婉灵喃喃的说:“你真的不会离开嘛?”话语如梦似幻,似殇是怕。
倒让阅天机将人的头壳掰回来,一字一句仔细说:“此程你我风雨同舟;我即不会离开你,你也休想逃避我;我更会以我的手段将你劝回,你明白嘛婉灵?”
她似笑,比哭还难看,又真如哭极力的控制自己道:“你知我最近总会梦见一个黑暗的地方,那里似乎有一只手,不断的要将我拉回去,只说我原本为那里的人”
“我可以确定并未去过,更不知黑暗所说的为何,我醒来时才发现那为大梦一场空。”
“我突然害怕那片黑,紧握余光回来则为面对秋夙的无情,这让我很疑惑”
阅天机认真的,想在面庞上,找寻些许,人说这话的蛛丝马迹。
他突然有些担心,当日在魔坛暗境,不应该把人的回忆,让武神封印的太快。
无从说起的过往,莫非真如阿奇所说的,人的回忆快要回来?
可回忆不是需要凭借,指定的人或事物,才能解除嘛?
好似人担心的也为这个事呢?
阅天机的心头,有个不怎么明确的警钟在响,人近段时间,许是会出事。而且还与秋夙有关,才会反复如疙瘩;表面不会有所动,实则害怕失去。
他不语,静待人将话说完。
凤婉灵起身走向林边,话随风传来:“他与黑暗是否有关联?”不再关心别的地说:“我明明有一段时间,发现他的可怕与占有并非对我而去,可他哪来的那么多的人跟着啊?”
他在紫龙族明明只有一个,当成妹妹的紫白玉啊,可是他们之间并没有肌肤之亲。
凤婉灵有抹混乱的思绪,如同结在脑海里转。
“我突然发现,他深藏的那个人,会对他的往后造成天大的困扰;”
“我更觉得只要那个人出现,他会从我的生命里义无反顾的消失;”
“他有情更对我有份周全,可谁也无法比他心里,那个人的位置;就算我拼尽全力去抓住他,都会如你所说,委屈求全徒劳无功且毫无作用。”
“阅天,他会离开,如初见时那样,他是不会在一个地方呆下去的人。”
“我真的不知他走后,会为我留下什么,更不知他到底是跟谁走?”
阅天机快步上前,将人按在胸膛,不让人再度难受,闭上眼无不在念:傻瓜,那个人是你自己明白嘛?可是要拿什么去说开头呢?他都有点感慨造化弄人了,早知如此何必当初?
秋夙好样的,你的一趟离开,竟然会带给人如此多的困惑。
他有口气。最玲珑坐镇凤府,与他有同心共命咒,本在云端打的秋夙颇狼狈,又多落了数拳下去,秋夙对这姑娘就有些无耐,先接下她的拳头,再去管人在干什么。
阅天机温润又不失柔情的话,与人说:“还请记住我说过,就算他会离开,就算你们最终会分开;我都不会离开你的身边;将来的我们还有许多事没有做,他走我来陪伴你懂嘛?”
凤婉灵反手,将他紧紧带住。胸中自有一口郁闷,如结郁的石头,好似只为听他的承诺;又如同自私的一份,深埋于心底的私心;倘若两人不曾点破,这层纸糊的**。
她不会在他的面前展现,不堪一击的脆弱。也不会于他,述说心头的疑惑。
她需要他为私心、更为自己的事。
阅天机似乎明白,他们之间的关系,早已超出朋友之外。
“婉灵,我不祈求你真能为我停留,只希望你别把他的情意承担太过,有些情有些事,你越不想放手,会来的越快;就如同他吧,你明知他还有许多人围着转,又何必不放手呢?”
“执着是苦;虽然通透的你早就明白这个,但是我无法保证,他也能懂得这些。”
“你们之间呐,就如同隔世的重生,过往并非不存;将来啊还有许多磨难呢?”
“又何必为了他而苦痛肝肠?”
“我”她的头在他的胸膛靠,如同找到借力的点说:“我明白你的意思,将来的他会走,你们会留下来的对吧?阅天记着,我的私心也好,情意也罢,我都不愿你与玲珑有伤和气。”
“你不必提她,她真的不会计较那些。”
“可我不愿放手啊。”她闷闷的抓过一缕翩翩公子的衣襟,回想刚刚他的逼迫说:“你知不知道,刚刚的我有多么担心,你会如洪水猛兽般,不管不顾的打破我们现有的关系?”
“嗯?”阅天机好笑的问:“你这是变相的把我当成你的后备了?”
她脸色微红,似在确认他说这话的用意,公子颜如玉,陌上若存温。
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,只说:“我不确定。”
“哈”阅天机突然很想占有她,只为那份信任。更为让人往后别受苦。她的过往如同,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,俯身之际,擒着人香唇,大方的品尝人的余情。
凤婉灵浑身软和无力,面对他的攻势,突然发现他的选择及往后会面临的汹涌。
她沉醉不知归路,与他的纠缠,祈求一份心安。
阅天机双手用力的,扶人单薄的肩头,道:“即为你所求,那我先讨个报酬吧。往后你若需要,随时可以来找我怎么样?我呢虽然不会衷情与你一人;但是有机会不会再放过。”
“你”凤婉灵哭笑不得说:“你这是变相的给我承诺嘛?不怕我拿你去抵刀子?”
“你会嘛?”阅天机正色说:“如果你会,那么此生我与你共守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