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婉灵于院中小憩,睁眼不见童子行踪,从院里出来。
紫白玉带上丫头,前往云府游玩。两个身份同样尊贵的女人,再度相见,一者背后势力涛天;一者宠冠云府荣耀万千;她们明明只为寻常的女人,没有为云府付出一生。
也付出大半的年华。辜负了锦绣的青春。
云府的起落似乎就在寻常中,来回里,渐渐的升腾出,脱变又脱变,总有那么几个不死系的,经过风霜无阻,还有再见面的时候。当不经意的遇见,方才觉得比较就在眼前。
紫白玉对凤婉灵除开恨之入骨,就是食皮寢肉。
她对人的恨,在秋夙心里的地位,相斗的时间以来,折珏狐,死嫣然,埋紫森,毁了许多与她有关的人于云府中。而人的身边从头至尾就只有一个青年及先后来到的童子。
更恼躁的是,凤婉灵只要有机会,就会跳云层。
哈哈,这是多么可笑的事?
她穷极一生都无法得到,秋夙一分一毫的同情及可怜;这人集万丈华光,竟然会让秋夙数年来如一日沉迷于温柔乡不知归返,非但纵容离开,更放权让人挑衅云府主人的威严。
紫白玉只想狠狠的羞辱,人在她的面前,就算恭敬有加,更知退礼让过。她就是不满意。
凤婉灵眸光清冷;她为大夫人,这些年对云府没功劳也有苦劳。不否认有一半的灾难,源自她手,私底下见到,她的位份依然比自己的大,不走只得从旁厚着道:“拜见夫人。”
紫白玉只问:“婉灵稀奇啊,还能出院子,是要干什么?”
“院里呆的久,出来走走。”
“是嘛,你先请吧,府主未归若不想拖累我则别管那些繁文辱节。”
凤婉灵低下眸子,淡淡道:“夫人先请。”手向她那边,微抬示意。
紫白玉见到儿子与无厌、无离戏耍于花园小径,眉眼带怒,当先上前。从花园路过,来到其子的身边,怒斥看守的侍女,吃干饭,将她们狠狠的教训一顿,再轻扶少府主的衣角:
“儿啊,你怎么还在此地,需要回去练功,修为高强夺了府主位,我们才能母凭子贵。”
无厌、无离停下玩耍,恭敬道:“见过大娘。”
无相拉紫白玉的手说:“娘,我与五弟五弟媳正在玩捉迷藏呢?”
“要玩白雪屋有那么多的下人可以陪你,惹上她院里的做什么,不怕死嘛,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,别惹那院里的人,你要让为娘跟你一起陪葬嘛,回去抄府规十遍,没完不准吃饭”
“娘,五弟并非您想象的人。”
“这些年你是要当,我的警告为耳旁风嘛,还是不愿再听话,翅膀硬了可以跟爹去外头打仗,保护云府不受伤害。你还小为什么就不能听听为娘的劝?”
她扯高气扬的,带上她的儿子离开,回白雪层不再与凤婉灵多交谈。
凤婉灵淡淡的往回走。
无厌、无离跟在她的身后,即不哭闹,也不做其他的事。
在紫白玉的回忆里,这段为她平生,罕见能在凤婉灵身边,高出一头的时候。凤婉灵再度回归府里;无论是她还是其他人,只有当风浪袭于身上,才能见到凤婉灵一面。
只要在云府呆过的女人,守着薰笼到天明的也好,独倚床榻的也罢,她们都不是凤婉灵的朋友;凤婉灵要的并非云府,更是个只要一有机会,就逃走的人。
除开杨六奇能在她的身边,时时闯祸,又不被秋夙罚,会被她救下外。
就只剩下两个童子,为她周全下来的。至于其他的,她没时间来顾,更不需要。
紫白玉于云府的时光,慢慢的过着,这天,另外一个从中原上来的女子,找上她。
“大夫人好兴致,就不知灾难临身,还得乐个什么呢?”笑如苓对正在照顾兰花的她一阵念:“你不会还觉得,能坐稳大夫人的位置,双火珠在府里闹的沸沸扬扬,所有人心不测”
她对最近风头正盛的笑如苓嗤之以鼻道:“你要做什么,就去吧,别怪我没告诉,你只为中原上来的,即没后台也不知云府的运转,有些事如探汤,为恶者越探越深。”
笑如苓对她一笑道:“看来你真的不知出了何事,我告诉你好了,秋夙之所以会让双火珠为由,是让诸位夫人的儿子公平竞争。你以为他真的甘心,让下任府主给无相少府主?”
“你说什么?”紫白玉想到谁出的主意:“是不是凤婉灵向府主说过什么?”
笑如苓妩媚无边:“大夫人应该注意的为,有谁会成为无相少府主的对手,并且将他们尽除去;哦对了,府里的规矩还请你别破坏,秋夙对逆鳞没耐性,别的人杀伐多的是。”
“哼。”她的兰花往旁边推,重重放下剪子道:“凤婉灵为秋夙的逆鳞,而不是你的,如此汲汲营营的,要让我与她对上,真不怕我会反手告你不成,劝你会怕死则别来煽风点火。”
笑如苓不愿多留,只好道:“我听班鸠说的,这个消息为真,你别不信。”
“班鸠?”她有些心惊问:“她与府主从来只谈心事,没有过肌肤之亲,府主能与她说这个。她又为何不亲自前来相告,而要通过你,你们有什么关系?”
笑如苓笑的冷意四起:“你别管我与班鸠是什么。我只是想告诉你,府主的心思多变。而你要做的为加强让少府主找到双火珠,只有找到这个,少府主才算名正言顺的继位者。”
她目送笑如苓离开。
这些年来,秋夙的女人,除开凤婉灵外,另外的数人,或多或少有联系。当然,她们之间的联系,说好听是为与秋夙有关;不好听,则为联手除凤婉灵。
暗中有过多少次的相通,及不谋而合。
最玲珑通过功法看过去,几乎每一次对凤婉灵的暗害,除个别的人为秋夙有意而为。
余下的都与她们几人有关。霎时,凤凰之灵的煞气冲天,很想亲手除去紫白玉的命。
阅天机从灵识中传来:“玲珑,先按下,再看后续吧,我们从她的回忆里,竟然能找出另一个女人,这个女人为秋夙身边的,说不定就在天霄城搅风搅雨,别乱来。”
“嗯?”最玲珑灵元传音:“你知晓什么了嘛?”
“斑鸠?”阅天机问:“你于天霄城走动,听过这号人名嘛?”
最玲珑的眸子大睁,摇头并无印象。
“哈。”阅天机道:“传灵元与婉灵好生的休息会,紫白玉对人只有恨;你可得小心点,别掉以轻心,或许我们可以让婉灵接受归天零丸了。”
“小白脸再说一遍?”最玲珑浑身都是暴躁道:“你竟然要让婉婉接受她的馈赠?”
很有一副不说完整,就将他打一顿的意思;拳头紧握箍的凤婉灵的灵识都青肿。
凤婉灵不解,但见她好似正传功。只好闭上眼,不去想那些事。
阅天机的话传来说:“你听着,紫白玉将绝死有生毒下在秋夙的身上,而不对婉灵来,足可说明秋夙的从前在作怪,救了婉灵一命。你觉得若没有那些回忆。她不找婉灵动手?”
“嗯?”最玲珑很快就反应过来道:“你的意思?”
“没错。”阅天机对她说:“你也看到了她的回忆,不但有对婉灵的暗害,更有无数的手段嘲讽,只为让婉灵难受,却不敢真的动人,足可说明她不敢轻易的拿婉灵的性命来赌。”
“我知你的意思。”最玲珑点头,有了后绪再观紫白玉的过往。
朔金云府双火珠的风波正盛,几乎每一个人都在找双火珠,更有将地都翻起来的架式。首当其冲的依然为凤婉灵的院里,永无宁日及血腥上演,每一天都有来自底下的人浑进去。
紫白玉为大夫人,禀承丹兰之念,不与凤婉灵正面相对,先后派去数波人,探测小院并无双火珠的波动;基于府里的人,没有见过双火珠长什么样,得不到一个准确的信号。
秋夙对双火珠,更是加大风波的传开,明里暗里将火苗导向凤婉灵的小院,无厌、无离的身上。这些,使紫白玉对凤婉灵更加恨的不知其所。
再度后花园相遇,依然为无相、无厌、无离于园内玩耍。
紫白玉冲上去,给无相一巴掌:“为娘的教训,你是听不到嘛,为何还要与他们在一起?”
“娘?呜”无相哭着说:“五弟不是坏人。”
“他不是坏人,莫非为娘就是坏人?”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无相委屈的泪眼直流:“您不让我跟二妹三妹四弟玩是为他们不够资格,五弟够格进入此地,为何您还要”
“住嘴。”紫白玉训道:“他们只不过为新来的,你才为正劲的少主,快去找双火珠,只有找到方可登正位”
紫白玉的记忆停到一座云山之巅,找到云府公认的双火珠。她让无相取出,朔金云府正以缓慢的速度毁灭。她做梦也想不到,处心积虑找到的双火珠,竟会造成天变之局。
她回到府里,所剩者就是秋夙对她们每一个人的交代,他们的回忆被藏在记忆的最深处。
只有找到办法;或人或事或者重要的契合之物方才能重启。倘若找不到,也为对她们的解脱。
她的回忆限入黑茫茫的一片。
最玲珑感知,那为秋夙亲自将她们除了;而紫白玉生前最后一念,所想的依然为,秋夙与凤婉灵的相交、纠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