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婉灵打量,恢复修为的杨六奇,这段时间找回重新活着的勇气。
她为青年感到自豪,也许每个人都需要成长,青年遭遇,常王鹿首往外推,不可否认为朔金云府一手造成的。已经造成的伤害,她不会为过往辩解。青年的伤口,时间才能愈合。
就如同她的残生,就算再接续,也不会离开朔金云府相同。
当选择无法圆满,又会产生冲突时,他们只能以自己的心肠去论事。
杨六奇一边恢复灵元,一边修回废去武脉的功体;两年的时间,他静看府主与小灵的相处;他的人生与云府挂勾。这份怜悯与慈悲,府主不在意才能重铸他的后路。
他很早就已经醒来,没有任何有关常王鹿首的回忆,才使他遇上武体被废需要时间来适应。小灵于他患难见真情,风雨同舟,他失去要人离开云府的目标,又使人面对府主的打压。
不知从前的,自己会来高高在上的云府是为何,又感觉有些事,与记忆里的空白完全对接不上。每当人传送灵元入体,他才有面对,世间瞬息万变的心思。
这场失忆及转换,非但使他失去了活着的目标,更使他怀疑人生。
凤婉灵白天照顾他的饮食起居,夜里于秋夙同榻而卧。没有哪段时间,对青年有比这时好。才让想轻生及不愿求活的青年有,再次活下去的勇气。
也许云府就属他最搞笑吧?每个人都有目标,除他来时汹涌,落时连半点光辉都不剩。
“你想什么我最清楚。”凤婉灵淡淡的劝青年:“兽王不该这样做,可罪魁祸首依然为我不是嘛?阿奇,我连累你至天地不容的地步,有时我不禁在想,你会不会离开我。”
“你知道嘛,我除你能带我离开外,真的什么都不剩。”她迷离的眼里,有回忆被燃烧的现象道:“我甚至连常王鹿首是什么模样都不记得,你认为我还能在意的为多少?”
“说出来也不怕你笑,近段时间我常常会忘记,自己到底为什么而活着。”
凤婉灵手运九转轮回决,极致只有淡薄的灵元,青年的修为日益强大的同时。
她终到残烛之末:“你看这才为我的根本,我赖以存活的。阿奇,答应我若会比你早走,你一定要将我带去离这里最远的地方,我愿随风飘荡,而不愿再做囚笼鸟。”
杨六奇从榻上一跃而起,抓过人的小手,只道:“婉灵的修为到底怎么回事?”
“最近双火珠之事,你可曾听过?”凤婉灵对青年讲述近年来的诸事道:“府主传言谁能得双火珠,才能成为下任少府主,掌握云府的话语权。后院的血腥演义正酣。”
两年来,有些在对谈中,一带而过,确认阿奇回想不起任何盛世妖族及常王鹿首的事。凤婉灵略提过青年的出处,则不多关心中原,只提云府后院。
青年养伤时,偶尔听童子提过数语。
还说去花园赏花,竟然能遇上大哥及大娘拦路之事也曾听两童子提起。
初时的他不以为意,联系人亲口所说的话,他不由心头发冷。
若是自己没受伤,肯定不会让人有那么多的忧虑,还让人不愧余力为保自己的命,而浪费灵元与修为。他有愧疚,可观人眸里的愧色更大。他一把将人带在身边。
“小灵相信我,我虽然不知你说的常王鹿首,但你若要走我依然会带你离开。”
她深埋于心的担心,放回的肚里道:“阿奇,有你在我的身边真好。”鼻音渐重的人,首现真情流露及那股,来自心头的担忧。他们已成为过命的相交吧。
只是当前的这关必须过去。
她却不知还有没有命来过往后呢?
她由衷的觉得,风雨过后为黑暗,亘古长埋。能永生不再入世为再好不过,可她竟能料想,往后纵使她不遇见,也逃不开府主的纠缠,那为他们之间的虐情,奈何桥上都为斗。
她吸吸鼻子后说:“阿奇,这场风波,我感觉府主正将无厌无离推上去。”
“你想怎么做?”青年寻问,人是个有主见的,往常的他们有过太多次的密谋,只为逃出云中牢笼,“说来吧,我即伤好则不会由你一肩担起风浪,你想做什么我可以代劳。”
“你可曾记得斑鸠?”她没迟疑道:“这号人对双火珠的风浪,每每都会往紫藤院里来;我初时发觉她只为府主身边的姑娘,最后觉得不尽然。她对我似有恨。”
杨六奇回忆道:“她不是与笑如苓交好嘛?”
“笑如苓嘛?”她略思道:“府主上回于紫藤院里,见到她之女伤无离,亲手除了。”
青年惊恐的道:“你说什么?”又将人带在身边道:“他没有难为你吧,最后怎么过来的?”
他失去的只为,中原常王鹿首及,盛世妖族的回忆,更在云府重新修回的武体与修为。
“府主最近越发不见踪影。”她摇摇头道:“除开夜里会回来,停止对外的所有纷争。”
“他早就有意向,不再对外争战,只为主导双火珠的风波往紫藤院来。这里除开天狗,外面更有前辈候着,最近院里血腥不断数年的时间,府主好像很早就在布局。”
“我观他的举动也有些莫名,只恐他会将云府毁于一旦。若如此”
杨六奇打断人的话问:“你是不是想说,自己的罪过大了?”
凤婉灵点头,难过上脸。
青年笑了道:“小灵有没有想过,他要干什么始终于你无关;你从来就不曾主动去过他的风暴圈中,更甚者他若放手,我们早就离开了。记住这场若是他主导的,你得答应我。”
“来生永远别与他相遇,更要去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。他干什么与你无关。”
“我只愿你不会与他有关联,更愿你若往生,别与他轮回路上相遇。你等我,只要我将手里的事处理,一定会头一时间前来找你的,一起去黄泉,总好过这些年死在我们手上的”
“冤魂鬼怪索命时,留下你一人来得强,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嘛?”
凤婉灵笑了,青年永远都是懂自己最深,又识自己最清的人。
两相对的他们,笑的安然又自若。
也许有的人就是这样,支撑碎也好,梦想破也罢,无路可走也行,只要还有机会活下去;他们都会找最正确的方法,以最卑微的姿态活着,只为往后的他们还有个念头。
纵使这个念头,只为轮回路上同行。
他们认可了自己,就不会分离,更不会从中逃避。遇上事物由来迎面而上。
凤婉灵再度向青年转达双火珠的运转;云府没有人见过。
他们的交谈无踪,青年也不能无事生非。
往常要让凤婉灵走,以此为目标,他可以活在云府里使天狗、贺子龙、秋寤寐之辈视而不见,今时不同往日,一没有人知晓双火珠长何样,二秋夙不愧余力将风浪往紫藤院引。
三来他需要有事可做,才能将往后的时光活下去。
凤婉灵一声长叹,紧要的时刻,真的不想多与,秋夙有所接触吧?
只是秋夙才为护持云府,双火珠暴动及人心的关键,她不承认也好,承认也罢,府主才为朔金云府的唯一;她只希望自己走,而不要云府**云端,如此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。
凤婉灵踌躇再三道:“不如你连合斑鸠打探目的吧?”
青年有些吃惊,道:“我还以为你会让我求府主呢?”
“我不会让你受他的难堪。再不济你留在我的身边哪也别去。”她摇头,求秋夙放过青年,已经为此生最不愿回想的过往,又怎会让青年求他?
青年笑笑摇头,道:“你是对的。我感觉云府有许多人贼心不死,不如让我一直陪着你。斑鸠即为挑事者,他若得知我去了她的身边套近乎,又会连累你受难。”
“你最近越发的萧条,是有什么在困扰嘛,还是无法再纳元而成这样的?”
“往常的你很快能恢复过来,是否为我所累,我即好了则照顾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。”
“你即知紫藤院里会上演杀伐,那么安心休息,有我在没意外。”
凤婉灵摇头道:“我还能支撑些时候,别搞的出事。这里没我坐镇,府主会担心,他正在计划什么重要的事。前辈守在紫藤院前更只为了断他的牵挂。”
“我还是别这样做,与往日相同则可,你已经彻底摆脱从前,为我才为最重要的。我可以分出更多的时间来休息了。也可以少消耗灵元。”
青年确认道:“你真的可以?”
“嗯。”她反问:“你还担心我啊?”
杨六奇摇头,只道:“要不我去与斑鸠交涉他要干什么?”
“你啊”凤婉灵在青年的鼻间一点,有自己都不曾发现的宠溺及溺爱,如对待小弟,道:“即不愿去别勉强,我不愿你受伤,紫藤院你我为伴,余下的与我不重要。”
青年点头含笑,刚想多问人什么,两个小家伙竟齐齐出现在房门外。
他摸摸鼻对两个长高不少的童子,眼里传达的意思而好笑。
凤婉灵刚想问,见到他的目光,颦眉望后头。
无厌、无离的眼里有火气,单单只为吃醋,不愿小姐姐、姐姐忽略他们只为阿奇哥哥好。
凤婉灵要说的适时收笼,不语坐床边。
“无厌无离站门外做什么?”杨六奇从床榻一跃而起,扶人一起去两人那儿问:“你们是不是饿了才找小灵的?”
两童子望眼人,齐齐摇头。
“哈”青年笑说:“小灵,为庆祝我完好,今夜你必须做顿好的犒劳我,怎么样?”
凤婉灵微笑,只说: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