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婉灵坐于化妆台前,手中的描眉之笔,递到了紫色粗狂人那儿。一时心思走远,无关风月只为情。她之一生与云府纠缠不清,着重为眼前的毛猴。乱有火元时恋刻骨。
诸事按,她所面对的却为,他心思缜密的布局,大局在握的腹黑。好似从相遇以来,他带给她的除开逃不开的眷恋,就剩下狂野的征服,毫无节制的放任、追求、偏爱。
几时会有这会儿的,宛如天神般的,算在天下人之前?
当她习惯为了他的江山考虑的时候。他展露的早已远过了千重山外,更对魔物熟之入骨。这让她本能反思,才发现,面前的男人真的很优秀,无论哪个方面都为世之最、人中之龙。
可为什么她会觉得,自己如落日呢,看似华丽风光,只是夕阳近黄昏,稍纵即逝便黑夜降临。她愣愣的打量,投入全部心神,于眉目上细细添笔加画的男人,伤感冲破悲伤的牢笼。
秋夙淡淡的望向,小女人温柔的眉角,泪珠儿泛滥,来不及欣赏画好的眉目,重重将人按回心口。他要的不多,只为她的朝夕相处,夜色下有她存在,身边有她的影子。
仅此而已。
哪怕用尽一生来换取,也会毫不犹豫兑换。怕就怕在,没有明天。
两人心意相通,又哪会不明白这个呢?秋夙望着人的金秋蔷薇衣裳,颇觉得金色太刺眼,越发使得自己无法放手,更有股危机在绕着。奇怪的是他并不知具体,这使他心发狂。
侍女复去又返,但见两人神情,与侍卫照眼后,离开去准备、张罗早点,回来扬笑:“小姐,玄将军,奴婢准备好了食物,您们还要坐这嘛,不是说好要与三位前辈谈论的……”
“蔓藤去为婉灵挑件合适的衣裳。”秋夙打断道:“金色的不适合婉灵,还是穿紫藤吧。”
凤婉灵乜他一眼:“这衣裳防碍你了嘛?”
蔓藤巧笑了声,小姐自从去江山河,需要权贵来证明之时,就穿着蔷薇的衣裳。“玄将军,小姐的衣柜里可没紫藤的衣裳哦,不过有紫色的,您从前不是觉得小姐不必打扮?”
厚实的将军如神临于世:“是紫色则好。婉灵满头白发,是否要调回来?”
小侍女含笑去准备了。
凤婉灵又剐他一眼,坐中也未起来望雪发轻扬,与紫色头毛相交错乱:“你知道?”
“按理你消耗为灵识的封印,这些年来我的回忆归来则会恢复;奈何你还身中噬魂掌。此掌玄妙之余,更有一股血色迷氛,想必道与魔在体内相冲,方才使得无法回归。”
“待我恢复云府气运,再以术法巩固你周身灵元,或许能使雪发恢复青丝。”
凤婉灵头壳微动:“秋大府主亲自发话,婉灵拭目以待了。”
男人手抚雪发:“你还怀疑我的实力了?”
人瞥眼过去:“哪里敢啊,试问天下谁会小看金帝金府主,哪个有你的狠毒与残暴?”
“嗯?”男人打量说:“婉灵怨言颇重呐,这可难为情了,不如我们再多讨论些什么?”
凤婉灵叹声,抓过厚实的手掌道:“秋夙答应我,别为了我而再做极端。你可知容颜天定,我能得此结果是为上天有好生之德。这十多年来,蛮荒山抛洒头血的大有人在。”
“我不希望自己成为浪费云府气运,消耗云府资源只为换取一分过往容颜的那一个。这样让我怎么面对为天霄为云府,热血奋战的诸多亡灵?与其当时让我们面临残败”
“我不如安于现状,待天数定,你我多的是时间相守。或者你也害怕了才会着急?”
秋夙许久未语,而后悠然开口:“记住你说过的话,我们有的是时间相守。”
凤婉灵微颤:“我不会忘。”
小侍女从柜里,没找到衣裳,才想起刚刚送来的紫色玄冬之雪的衣裳,被送去清洗还未拿回,转身去外头抱回衣裳来,笑意盈盈为人再度穿衣打扮,“小姐,周老用安神药薰过呢?”
“奴婢在衣裳刚送回来时,就对周老说过您的近况心绪不宁,他上山采了决明子,安息香,沉香,优昙等物,调成细末,缝于衣中,我拿去清洗时还能闻得幽香许久不散。”
“哈。”凤婉灵任小侍女从旁念叨,有一句没一句回答:“这些年辛苦周老了。”
秋夙无聊坐于外间,等待中加强防备,命令三位前辈好生顾着天霄城内的举动,果然发现无数大街小巷的水源出了问题,更有百姓闹动。只消一眼就能看出那为魔物掺和的。
他命令以强硬的手段,快速镇压城中百姓的闹动,有了五十万战士,分成数股蛰伏于城中,百姓安,魔孽由于有净魔阵的缘故,于城中很难遁形,很快消耗于战士之手。
凤婉灵再出,身穿细雪芷兰的衣裳,紫衣着粉边,薄中透亮之色,显示通透、圆润。
迷离的眸光,如似有白梅印象,细看水粉玄妙无穷,方才使白梅落眸中。
岚夜如霜的容颜印见点点清浅,配上人的风霜雨雪,精打细刻的容颜,天生绝配、浑染天成,一望沉迷舍不得回醒,更愿为之付出,愿意留住一刻的美好,静止时光。
头带流年步摇,逐尽琼芳。
颈间有一朵玉蕊所成的佩饰,恰如缘份天定,美不胜收,风华绝代。
耳饰若霜之华,凝成雨,通透之余,点亮浑圆,摇曳生光玉石生烟,流芳流香。
纤细的腰间,挂着一个独到、精巧、细致的挂饰:寒英慕情。雪霜精魄而成的紫色迷光笼罩,乍看之下紫金丛生,华光蕴现,若精灵,闪烁点点璀璨,迷了双眼如梦如幻。
手戴柳絮扮扬,毛绒绒的手饰,使青丝扇越发闪光。由于人爱不释手的为扇子,为此侍女将星砂若雪的手持之物,持在青丝扇中,无端摇扇,星雪跟着点滴流动,异常耀眼。
鞋履也为紫色的,由于浸润药香,沉暮的鞋履透着冲霄风华。
人换了新装出现紫色毛猴的眼前时,被他盯的忍不住拿扇子半遮了脸:这些天来一直溺在一起,可别胡来,魔族来了呢,刚想说话儿,小侍女笑出声。
从来没有见过,玄将军沉蔼中带着温柔与铁血并存的一面,自豪小姐真有本事。
“玄将军,小姐刚刚还念叨着饿了呢,您不也看过阅天公子传来的消息嘛,我们还得去城中关心呢?”小侍女从旁打趣:“您不会看到小姐迈不开步子了吧,我家小姐可是天霄……”
嘭,凤婉灵玉面微红,一扇子打下去,让侍女的话咽回去:“走吧,吃早点。”
越过大猩猩去了昙花居偏殿,那里才有吃的,更有秋前辈、颜前辈、贺前辈等待。即有阅天的消息,魔族是个不小的乱子,必须想办法,将那些先除去。不再管男人还在呆愣中。
秋夙反手一带,将人拉回身边,还真不愿走:“太伯府的侍女,真不错。婉灵,改哪天回云府,一块带上吧。有她在你身边,能省去多少事?很漂亮很美,惊艳到了本府主。”
噗,蔓藤去后边,数十年来摸清了这位主儿的性子:“奴婢多谢府主大发慈悲,收留小的了。改往后啊,还得请府主多想想别去哪就让小姐走,也带上奴婢一起见见世面呗?”
凤婉灵嗔怒,瞥眼温婉的小侍女,又对那人说:“听听,蔓藤都知你不会照顾人了,还一意孤行,看你往后要怎么向玲珑与阅天交代?”
紫色的毛猴笑的厚脸皮,问:“交代什么,需要嘛?”
还真不拿人的警告当回事儿,更在念着要怎么与从前相同,放下些时间来相处,闭闭关什么的,通通在一瞬之间,流转与转变,却发现魔族才为最重要的。
而魔不除,他就没有时间,与人多相处,一朝一夕都得先以正事儿为主,该死的。
某腹黑的毛猴心急的不行,拉着人也没松:“也就是这段时间,我们尽快破除魔氛,送九天之上的人回去,介时为天霄大陆与朔金云府的事,他们离开又有谁会多管我们啊?”
凤婉灵在他的言词里,意识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,也是从前忽略没有提起的:“你将那些云府的姑娘放哪了,她们不会阻碍你封位吧?”这个冒似很重要,那股子弯弯绕。
没有任谁转出来,却也在想着往后了,他没个三五妻妾的真不行,太折腾了。
秋夙眉微挑:“婉灵是吃醋呢,还是觉得要她们需要你来安排好呢,不如夫人来说说?”
“嗯?”凤婉灵扬笑望过去:“真的,你不后悔?”
“为夫一言九鼎,说出去的话哪句为虚的?”
凤婉灵就在念着这家伙还真是,每一回都能说到做到,于是说:“留下与从前相同吧,你想想就你那力气,往后我还有自由,不如就让她们一起分担些,与云府没落时,唔”
话未完,被吻住,那家伙如戳中痛处,没让人继续说一去,反而隐藏于骨血里的张狂自起,吻到有窒息,这个话儿不了了知,非是不愿说。
凤婉灵拿他没办法,还真的就没有达成共识。
其实她的意思很简单,那就是往后真得有自己的时间。
他却没了再如云府那般过的心思,从前的问题,血脉不纯,女人间的暗斗,人的不在意,足够他刻骨铭心,又哪会倒回去,即给了她们再世为人的机会。
三千溺水只取一瓢饮。
“再敢提这事,婉灵,嘿,我觉得我还有更多的力气,懂?”
“秋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