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夙自无厌死,正视了心中的情。只有牺牲才能换回曾经,他不会就此作罢,更不会放任。与其无法挽留,不如放手一搏。总好过再将时光过成过往的模样。他不愿再逃避。
这是对生命的尊重。开始听消息,所念为魔为战,那些理由,他自问不成立。他们在一起许久,若本为魔,又哪会不知呢?何况能封印天霄大陆,所需的又哪是魔能完成与承接的?
秋夙为云府之主,若当时迎难而上,难道真要阻止人的封印?
过后呢,天霄大陆的魔战要如何接续?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,难道还要糊涂行事?
他选择牵引出紫煞,压制不让自己去乱,拼命以魔来区分立场与轻贱,却未料,不仅让她走了,就连亲儿也因此牺牲。若前者为放任,后者绝对包藏了祸心。他是不愿无厌死。
少不了会让少年无厌脱层皮,从此对他避而远之,不敢当面顶撞,冲撞。可让他想不到的为,无厌会说出此语。欺骗只为心关难过。种种堆叠的谎言,造就今日遗憾。
他即为公子戏称的狗熊及众人的大猩猩,什么都往前冲。伤已好,闭关自为找寻人残余的魂魄,只有找寻到了。他才有支撑,凤婉灵真不能就此离开。他的了断以失去堆叠。
又怎会一而再,再而三的,任此事发生呢?无厌有一线生机,她的魂魄必须要找回。血莲,他未放弃则有奔波。盘坐朔金云府灿若云霞居,紫煞意识化成千丝万缕,一坐地老天荒。
“婉灵,这些年来你去了哪里,燃烧的魂魄就算从星空落下了,散成丝烟我也能收回些许,为什么会变成只有丝缕?你生为天霄死为天霄,不入轮回可知要我如何是好?”
“你是我的人,我没允许你入轮回,你就算散的只有灰烟,我也能把你找回。”
“你或散在花丛,或落在树稍,或跌入游塘的魂魄,我能收的已经尽了最大的力量收回。可为什么只有那一丝?太少了啊,这些可不足以凝成血肉之躯,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何时?”
大猩猩在一处高山之巅,灵识离体找寻凤婉灵的残魂,但凡天霄大陆能去的地方,都会搜索。当今世上,绝对没人有他对天霄的熟悉,他将收取的灵识,化做灿若云霞居的苍莲。
一朵紫金之莲由云府气运生成,生影摇曳紫莲,最重要的魂魄,收不回来,脑海转过阅天机等人的进程,微摇头,凤婉灵的魂魄只要升起,势必会被他收走。
阅天机等人知是自己动的手救婉灵。他们的手里,拥有的只为麒麟异兽的生魂。
他坐在紫金之莲面前的法身,即无动作也不会带起涟漪,可是意识早早的散入天霄大陆的每一个点上,但凡哪里出现了,凤婉灵魂魄的所在,就有他的影子。抬眼望云端。
朔金云府最近,与魔族发生鏊战,他一心闭关,此战延续不断。闭上眼,多少年过去了,为何付出的,没有丁点收获呢,大部分的时间,都用在了此地啊?
秋夙又一回产生挫败,明明剖心掏肺了,换来的只为丁点。灵识化成一股怒流,随之云端落下一道闪电。背后阅天机迎风侍立。他们致力于找寻凤婉灵、杨六奇的魂魄。
栉风沐雨,风雨同舟。黑心棉见到大猩猩时,有问过无厌的去处。他们欲盖弥彰,能拖一时是一时,对小姑娘说无厌掌云府,换出大猩猩前来找寻,娘亲与阿奇哥哥的魂魄。
无离虽有怀疑,但与魔正对战,纨绔的无厌即会接手云府,她又有最玲珑等知晓真相的人阻止,竟从未加过云端,与无厌相见。阅天机摇头,时光白驹过隙,过眼不留痕啊。
“秋夙,云府与魔族正在对战,你需要交出紫金莲,让我们接手救婉灵,回去面对你的责任,方才不负金帝天命。再者圆圆说过,你不适合重朔紫金莲,听我的行嘛交出……”
“免谈。”大猩猩沉声道:“我的人我会救,再敢多嘴,我让你死无全尸。她为魔,是正是邪还无法分辨,万一如上回,引起魔族的一起夺魂魄找谁?我不会交出婉灵的魂魄。”
北斗之智暗叹了声,无数年来与魔的对战,又哪里是三言两语能解决的,他们在无数的年月里,汇聚凤婉灵、杨六奇的魂魄不易。当年的那场封印,两人的出处即与魔有关。
魔族又怎会不派人前来找寻,两人的魂魄呢,变相导致正魔倾刻对上,魔有相当的准备,差点掳走了情惜,从此后,大猩猩发话,武神情惜滚回云府呆着,至于无离依然留在身边。
武神与情惜回归云府为救助,受伤的战士。他们找寻魂魄的后顾只剩下无离,魔族的胜算更小了,方才设计将魔人手上,凤婉灵、杨六奇的魂魄夺回来。带来道魔之战渐渐展开。
魔族无法插手找寻,血莲、麒麟异兽的魂魄,直接把目光放到开战上面。眼下战况愈演愈烈,再这样下去,会使天霄的正道消磨殆尽,更会全军覆没,那不是他们要的结果。
“秋夙,秋大府主,别闹了好嘛?”阅天机紫箫上手,只得劝道:“就算你不回去云府,也得将紫金莲交出,你我有办法快速让婉灵阿奇回归嘛,还是可以使他们重铸肉身?”
“圆圆自从林花境出来后,一直置身于,找寻婉灵阿奇魂魄的事情上,没有功劳也有苦劳,她即有办法无中生有化出身躯,则可以助两人先回归,你这样把紫金莲拽手里”
“可曾想过婉灵会永远回不来?圆圆说过阿奇与婉灵早就生相随,死一起,只有两道魂魄一起施力,方才能救回他们,而你强加阻挠,非但在收集魂魄之初,就让两分开。”
“就连现在也没反醒自己的失误在哪方,到底是要婉灵生,还是死?你若要她死,将魂魄把持在手,若要生交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相救行嘛,婉灵的生机在前,你是来帮倒忙的?”
秋夙狞笑转身,沉声道:“婉灵为我之妻,灵识燃烧的只剩点滴,没有收回之前冒然动用凝聚肉身之法,阅天可曾想过万一出意外,会让魔物有机可乘?她临行时与阿奇成一对”
“若是我不横加干涉与阻止,难道还真要让她归来后死心踏地的与杨六奇在一起?”
“圆圆为魔族的,她凝聚肉身之法,就算没有半分的魔元,更不带魔族的束缚。婉灵为金帝妃,接云府之天命运转,你真不担心她的极阴之元有问题,而让婉灵陷入魔的困境?”
三个问题下来,阅天机无言以对,只得让步又如从前退下。
秋夙没有再给机会,再度望向山巅道:“你们若要救阿奇,大可将他的魂魄给我,当年,星祖将麒麟血脉化散时,有迹可寻让他回来,留下了后手。我不可能让圆圆重铸婉灵之身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阅天机无奈道:“你这样做的后果为,婉灵与阿奇出自魔坛总阵,我们不让圆圆插手,又要怎么接续余下的救助。她最接近两人好嘛,你为什么就要认定圆圆为魔”
“从而不后退半步?圆圆不是魔,更没有干过有失人伦的事,你就不能将她视为友?”
“当年若非她打散麒麟血星”秋夙煞气冲天道:“婉灵与阿奇可以在最快的时间内归来。”
“圆圆说过无根之水不得长久,更会使他们的生机化散,从而真正变为天空星子。”
秋夙:“可事实为她打散麒麟星,所做所为与我们异常的复杂与繁复,你敢否认?”
阅天机:“当年之事我等束手无策,你又处理紫煞封印的边沿,她之作为并无大碍,你要责怪为什么不将自己一起连带,你知道嘛秋夙,这些年来你越变越冷,更甚者让无厌入死”
“可曾想过执着是苦,放下心魔才能生新再来,为什么连这点都要争,我还是老话你若不救婉灵别捣乱,放手让我们来,无厌的事发生了,你又要让谁来再一回承担你的失误?”
秋夙头也不回:“我的事不用你管,无厌之失有生机,我的话到此为此。婉灵的生机更不需要你插手。相反阿奇的魂魄你交出我会救,你若要坚信圆圆我不反对,若是……”
话未完,无离出现在两人的面前。
小姑娘长大成了标致、水灵的,更带一双大眼睛,身穿攸青色的衣衫,青丝挽成蝶髫发形;头带粉色的缕花轻蝶步摇。两缕青丝走的急,垂在前侧,尖尖的下巴有最玲珑的影。
面容染了层春风拂霜的妆颜,许是听了消息,双眸里还有水雾渐起。
耳戴华光四射的坠子,点红坠与手饰青芙蓉相衬托,同颜色形成攸青衣衫的反差。脚穿着步徘徊的鞋履。一身打扮下来,足可见最玲珑、阅天机对小白菜的宠爱,半点风霜不染。
无离除开周身灵元波动不稳外,就剩听到消息的震撼、不可信、不愿相信面前的阿爹、爹亲。仿佛连心跳都是颤抖、颤栗的。
阅天机直觉有变,望眼凤凰之灵,后者脸色铁青,显然对狗熊般的秋夙很想教训。一身的黑元紧运,更有大打出手的意味,没个事儿也能生出些蚴蛾子来。
秋夙望眼阅天机家的黑心棉:“无离怎么来了这?”
自家臭小子只有半分的生机,还不知在天的哪方,大猩猩对最玲珑家的小白菜有愧疚,还是很好的。
小姑娘不领情,拽着紫色毛猴的衣襟,拼心全力的摇拽:“告诉我无厌在哪里,你不是说过他掌云府,更说他时常闭关嘛,为什么会死,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值得你这么欺骗我?”
阅天机家的黑心棉,那个力道使的,秋夙都不知要怎么好,跟着小姑娘一起晃动。
“无厌冷静听我说……”
“我不听不听,你们都是大骗子,你们骗的我好苦啊,我恨你们……”
阅天机连忙拽下:“无离,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……”
“无离。”最玲珑劝住:“无厌还有生机,你相信为娘好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