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婉灵目送秋夙转身回去三楼,脚不由自主往前走了数步,停止于石桌旁,还有更重要的事没处理。她有些不稳,强行运转了九转轮回决以来,都没有好好休息过,甩甩头扶了桌面。深呼吸看向笑如苓。
笑如苓灰头土脸的离开红粉栈,并没有从凤婉灵手里讨到承诺。
破妖刀府的气焰,消去了不少的档次。
凤婉灵有底,笑如苓的实力摆在那里,有她送不走的客,则表示破妖刀府自顾不暇,未来的时间,破妖刀府不会再盯着红粉栈不放。
她看了眼秋高气爽的深夜,院前依然热闹非凡。去了外面关心。
应冰语望着她前来,挥手唤了声丫头,扶着人倒回去,此地寒气极重。
凤婉灵并未离开,到底还需要红粉栈安身,又哪有不尽力去顾着的道理?因此从里面慢慢渡步向外而来,所见那些百姓上吐下泄,却有不同的模样,带了丝不解。仔细观察没发觉,待走近,凤婉灵没有灵元,轻易能感受到,有些人是中了寒毒;而有些人更偏于中了邪魔之症。
笑如苓的话在脑海里绕;不对,这些百姓还中了其他的毒。
凤婉灵拔下头上银发簪,快速刺破了一个患都的手指,取出的血滴入发簪,有些人的血沾上,发簪变成黑的;而有些人却毫无异色。
她心跳了数跳。
应冰语发现了她的动作,如法制炮试了数个人,而后与人相对道:“他们还有没中毒的?”
凤婉灵带着肯定,声音淡淡的毫无感情,温柔的没有意味道:“中毒者的为中了鼹鼠,而未中毒者……”她抬头,月上中天喃喃道:“等会或许会出分晓。”
“婉灵?”应冰语不解道:“你怎么如此确定?”
“他们是最好的例子。”凤婉灵再度调动了诸人道:“诸位身上有银针嘛?速速把那些人分开吧。迟则生变。”
一声令下,上到压阵的芜成子,下到从城里请来的大夫,统统分开那些人成两半。折腾了将近一刻钟,变故也来了。那些没有使银针变色的人,夜半三更时,双眼变成了血红色的;一动一动分外渗人,最为恐惧的是,被他们擒住的人,通通没有好下场,只要破伤,结果都一样。
场面瞬间乱成了团。
应冰语被白奴波挡回了,正常的中毒者那里;娄同携太伯主也回去了。
其他的人看着,近百个人在黑夜里,张牙舞爪露出狂魔之态,脸黑的能滴出血来。
芜成子更老道,没有见到秋夙出来,不由心头微愣问:“太伯主,玄将军呢?”
“他去了追拿黑影了。”凤婉灵自从刚刚发现异样,秋夙的灵元就已经包裹了此地。变故来时人就已经离开。
芜成看到人的漠不关心,不由问:“太伯主您怎样了?”
“无事。”凤婉灵并未在意自身的情况,看着那些人越散越开道:“老先生这样下去不是办法,你与僧者”她向不负卿微笑道:“把他们转成圈,静待秋夙归来吧。”
芜成子点头;不负卿、四病也出了力,那些人扫向中央,不得胡乱步开界线。夜里红粉栈灯烛不灭,近百个中邪的魔人,一直逼迫着,要冲开防线。
就在芜成子抵不住之刻,秋夙去而复反,手里拿瓶解药,往凤婉灵手里一丢,消失于人前。这下不止芜成子,发现了两人之间出了事,就连不问事世的佛者,也讶异的看了眼,不知此回的玄将军怎会不愿面对太伯主了。
凤婉灵接过解药,撵碎成粉末,略闻血腥味充天,又是一阵头晕目眩。
“太伯主?”娄同扶好人问:“您没事吧?”
“娄同速带一人上前,将此药服下。”凤婉灵抬手,手中的血腥味充天的丹药,递给了他。
他接过,快速进入芜成子控制的范围,带出一人回到身边。
上前的人浑身充斥着火爆、入魔、狂躁的症状,六亲不认一味只想撕杀与毁灭,并无修为又是普通人,哪里经得起娄同的钳制,三下五除二,咽下了粒解药。
褪下血红双眼的百姓,喃喃的问:“你们是谁,大半夜的我为何会在这里?”
“老兄切莫误会。”凤婉灵上前揖礼道:“此地为红粉栈,请问你最后的记忆是在哪里?”
兄台回忆后摇头:“我家在上光路胡同,红粉栈是城东外面,我为什么会从西城来此地?”
“嗯?”凤婉灵眸子微瞥,娄同又去提了个人前来同样服下解药。她继续盘问:“兄台还能记得多少失忆前的事?”
“啊我知道了。”兄台高兴的道:“我去庄稼地种活,路上遇到个长的非常漂亮的夫人,她向我拍拍肩,醒来我就在这里了。”
应冰语站人身边,带了丝好笑与沉声问:“你可得想清楚了?世上哪有如此邪门的武学?”
“冰语。”凤婉灵微带了人去旁边道:“这事或许为真,笑如苓前来正为解释此事并且释出善意准备连合。”
娄同解救了另一个人,凤婉灵审问还为笼统的结果,挥挥手解药渐渐分散近百个人身边。
冰冰语有了空档,红粉栈忙活了近一天,总算可以放松道:“她来连合你同意了么?”
“她的心不好,表面一套背后一套。”凤婉灵回答:“这种人做敌人头疼,做盟友更如毒蛇。”
“哈,你倒是看得透彻。”应冰语话语一转回后院问:“玄将军呢?”
“他在三楼。”
“你们闹腾了?”
凤婉灵道:“并无。”
应冰语道:“红娘整天心思不属,你还说没有,她怎会脸红的如此厉害?”
凤婉灵透过娄同、白奴波看了眼还在前院忙活的红娘,略笑不语。
应冰语更是热切道:“婉灵听我的,该出手时就出手;残星走了你知我最后悔的是什么嘛?”她并没有要人回答的意思,自顾道:“其实我是愿意与他在一起。只后悔没有为他留下一儿半女,相思如毒时,我连个牵挂都没有。”
凤婉灵停下脚步,没有回答没有否认。
三层楼房里的秋夙闭上眼,手中还有杯子的碎片未及清理。
“你不知求而不得之苦到底是何滋味。”应冰语并未轻易的断去道:“那是明明有过,要回首时万事成空的种种都太虚幻。婉灵……”
“冰语我明白你的意思。”凤婉灵打断道:“夜了,我们先休息吧。”说完转身走开,却在思绪动时越发头如沉渊,千斤压顶的往后倒去。
娄同上前:“太伯主?”
秋夙接住了人,回到房间关上了门,带着懊恼的看着她脸色惨白,半天没有回神。
应冰语轻轻笑后,再度去了忙其他的。
凤婉灵醒来时,头枕着厚实的胸膛,强而有力的脉搏,跳动着似生生不息的长河流水;她不由轻笑,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。
秋夙很想拍开人的头壳里装的是什么,他的力道大,还真有点舍不得,只得闷声道:“这些天才刚刚入城,你就能晕过去,从前是怎么长的?”
“那是意外。”她扒着人不放,淡淡的道:“战神都可意外拍五掌下来,我意外昏迷没什么的。”
秋夙闻言也是一笑道:“是嘛,那下回我们是否还要多产生点意外啊,或许还能有惊喜呢,对不对?”
“对,战神所言都是对的,哪会有错,要错也是太伯主的错啊?”凤婉灵嫣然一笑,恰如百花失色道:“怎么样天霄大陆的战神还会有无可奈何的时候,倒真是让婉灵大开眼界了,哈。”
秋夙很想给她一掌,待抬手,手上还有瓷器碎片,讷讷放下。
凤婉灵一把捉过,对外唤了声:“来人,备水”
葱郁一脸好奇的端着水进来问:“太伯主今天是寒食节,红娘大早上就问我们吃什么好?”
凤婉灵抬头看天色,还早着,于是道:“入乡随俗,别太张扬就行。”说着拉那人近水盆,拾起锦帕擦了擦,随后以细针取出碎片,仔细包扎好道:“你这人平时毫无征兆,气来的又快又沉的,往后可怎么好?”
秋夙略笑笑,不语看着她忙前顾后。
葱郁去而复返,端上早点,随后退下。
两人依然如昨出现在人前;凤婉灵明白了那人的选择,咽下满是说不出的苦涩;再现于人前时,倒也如同从前般,只是,众人或多或少的发现,玄将军对太伯主不再如从前的亲近,似隔了层纱,既没有点破,也没有遮掩,让其他人都带了朦胧之感。
红粉栈过了最初数天的乱后,终于归复了平静。没了寒毒也没有那些中邪的人。
凤婉灵当即吩咐葱郁送出不匪的银两,请大夫回去城中,别在守着红粉栈,那些百姓,没有大碍的也相继离开。
至于那天秋夙去追的黑影,凤婉灵问时,他只回答或许受伤了吧。
凤婉灵当即没有再说什么,笑笑不再多关心,有秋夙这句话则表示那个人非死既伤了。
这天,古夫人清醒的时日,凤婉灵、秋夙相携来到房间,两人看着古老的激动溢于言说,相视后微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