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琦王对杨六奇没好脸色,担心他会拖累太伯主,再度下达调令,让穆兴、唐少辅跟着凤婉灵一起,天霄城调兵遣将,凑齐物资,休整十五天后,带领五千神校军以及天子半副鸾架前往两广郡,救治那里的旱灾,以及代天子玄琦王慰问两广郡的子民安危。
朝议散去,秋夙有些不好意思的,跟着人身后。
娄同清楚的感受到了,太伯主不喜他跟着,略思索,把葱郁的原话转告。
秋夙尴尬的摸摸鼻子,抬头望天,侍女不错,生气了带来话;某人就不知会有怎样的郁闷;还是别在这时上去触霉头了。还有半个月的时间,总能解释得来的。
他想着这些,出了穆天都红昌路口,转弯入东南,回神校场关心时局,以及清点五千人数,做好准备跟随去两广郡。
凤婉灵一路小心戒备着,身带安息花种,始终有感暗处,有道阴冷的目光在相随,不由多了份周全以及守护。
回到太伯府,就见应冰语从昙花居的密穴走出,不由轻笑。
太伯府为自己的地方,无论仇惊在外头怎么乱,凤婉灵都不会在意,只要他别把主意打到府中。府中的暗卫,凤婉灵还是相信他们的实力的。
两人也不多语,去昙花居后院梓桐树林深处。林立一个坟头;经过一段时间的风吹日晒雨淋,坟头光亮,阳光冲足,凤水尚佳,只有一尸体,以水晶棺安置,双眼紧闭、眉目如剑、双唇紧抿、栩栩如生。
“残星。”应冰语望着、抚摸着水晶棺,泪止不住汹涌,到底还顾着大局说:“婉灵开始吧别托太久。”
凤婉灵开棺搬出尸体,道:“步莲大师曾说需以尸骨余灰浸润,血亲滋养其发芽,待成才种植土中。”
应冰语望着人,问:“你的意思为需要焚烧残星的尸骨?”
凤婉灵点头。
“不行,我不同意。”应冰语拒绝道:“倘若此法不成,你可曾想过就连最后的念想都没有,我们以水晶棺盛放残星的尸体,无非对往后还有个念头。万一安息花种出了问题,无法发芽无法成长往后有变故,我们需要怎么办?”
“冰语,请原谅我的自私。”凤婉灵手一扬,娄同从后头火化了凤残星的尸骨成灰,她才道:“希望总是逆光而行,没有一路顺风。兄长若将来有罪责婉灵一力承担。”
应冰语望着人,不忍看火烧着的尸体。
后院只剩下滋滋的音,以及腐蚀的味冲刺于鼻。
娄同待火光灭去,拿出骨灰缸,一把一把将骨灰。交给太伯主手里。
凤婉灵沉默的接过,手在白云刀上一划,滴滴鲜血落在缸中。
暗处,杨六奇看的有滋有味,问:“你不去关心?”
秋夙浓重的眉头微动,来到太伯府,按理说应该与人相见的,想起夜里的漩漪,要往前的步子,生生止住道:“神校场是否有事没处理?”
杨六奇:“您与太伯主闹矛盾了?看不出来啊?”
秋夙:“闹什么,我们怎么会闹?”
杨六奇:“那你为何害怕面对太伯主了,刚在大殿上我都没发现呢?”
秋夙:“闭嘴,再多言下回没你的份。”
“啧。”杨六奇笑的有点奸,眼里满是快意,他是不知他家将军干过的缺德事儿,才会站着说话不腰疼。
秋夙自知理亏,也明白某个冰雪聪明的性,对自己少说需要十天半个月才会搭理。这会儿去准没有好果子吃,干脆就在暗中看着,不主动出现人前了。没准丫头看到了自己,真要给自己两拳出气呢。想着厚实的脸上,神情走远,没有人瞧清到底是什么。
凤婉灵接过缸灰起,就望了眼暗中,手上鲜血滴落,到底还置着气儿,也没让人出来的意思,点滴鲜血滴入匀了灰、染成血红色;交给娄同。应冰语一把接过。娄同往后退了点位置,全力戒备着周遭。
忍顾悲欢离合,一场恩怨。应冰语手捧灰缸,泪如决涌,无法言语,眼前的分明是一抔净土掩**,残星的生机当真会在重现?“婉灵?”她带疑惑唤了声。
凤婉灵面色苍白,拿出古老无实,且带着神秘的安息花种,对娄同望了眼,小心戒备。
娄同手中的刀嗡嗡作响,站在安全的距离,顾着后山,不让任何人来打扰。
“冰语小心我放下安息花种了。”凤婉灵调好气血,缓缓放下椭圆的种子入骨灰缸中。
变异就在安息花种,接触骨灰的刹那,离开血色灵心的九幽之种,再次接触血腥,顿时要把气血吸附于一身。骨灰缸剧烈挣脱应冰语的手,血腥全部吸入了种子中;骨灰四散。
凤婉灵手一挥,兄长的尸骨落于袖中;安息之种涉取气血,有感她的周身气血接近所需,如束光,钻入人心口。
“婉灵?”应冰语急急抚起倒地的人。
“婉灵。”秋夙不管三七二十一从暗中现身。
“太伯主?”娄同时刻警惕周围,不想变故发生在身边。
三人以及杨六奇把手捂胸口的人围成圈。
秋夙手起紫元,就要逼不断吸食某人气血的安息花种去外头。
凤婉灵疼的双唇泛黑,拦下了他的手,摇头没有说话,意识渐渐拉扯去了无边暗地。他见此不断皱眉,这什么破种子,婉灵出事,必拿破妖刀整府赔葬。见到人的意识又离体,紫元护持人的心口,补充消去的气血。
地狱的杀伐,不计天都记酆都;九幽的希望,潮起潮落着根处。凤婉灵再次来到血色红地的中心。
安息花种倾尽林花岛实力来培植,花了破妖刀府数代甚至数十代的心力、实力、劳力、苦力,只为传承一份希望,这粒种子除去可救人性命,更有意想不到的作用。
凤婉灵以血液激发种子的意识;之前的步莲大师曾要它死,它的凶性让人难受了好一会。隔了会适应了疼痛道:“你为安息之灵?”
“是你激发了我的意识?你可知我的出处与希望,敢轻易的就把我激发,看来老秃驴是没有告知我的现世会带来什么了,你既来此那别出去了。”安息利用凤婉灵的气血支撑自己的防御,发起攻击凌厉的招式去了凤婉灵头壳。
凤婉灵拿起扇子,化开它的招式道;“安息花种果然不简单啊。”往后退了数步。
安息通过凤婉灵气血转换,涌起黑**元,又一击落人身上。“我劝你别做垂死挣扎,我要夺舍是你的福气。”
“呵。多大的福气,我也消受不起啊。”凤婉灵手起青丝扇,再次避开它的攻打道:“你的心够大,别说夺舍我不成就连去外头也生不得。”
秋夙见某人已经昏睡了数个时辰,情况不一样,对杨六奇道:“阿奇夜里需点兵,你先回去知道怎么做了吧?”
杨六奇白了眼那家伙道:“放心,还不是我有隐逸仙宗的易容术?”说完数个飞跃,化成秋夙的老实脸,去了神校场坐镇。
秋夙再道:“回昙花居吧,我寻着灵识进入一探。”
娄同抿嘴未语。应冰语拦下了他问:“你要怎么进去,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以意识可怎么与婉灵的灵识相通?”这人意识离体了,去了九天十地,谁知是到了哪里去?
他当先带起人,数个飞跃离开刚刚的位置,回了房,数人如影跟来,才回答:“我去一试。”又对娄同道:“我们明天没回来,知道应该怎么与穆天都交代吧?”
“我知。玄将军还请务必救回太伯主。”娄同说着守在床边。
他拿出玄龙剑,传送紫元入大老爷般的剑身,竟图进入凤诏;哪知玄龙剑自从离开林花岛,就不吃他那套,任他传送紫元,只为璀璨而无法进入凤诏。
“该死的。”秋夙暗咒了声,很想甩剑,就没见过有这么脱链子的大老爷。看了人嘴角溢出鲜血,“婉灵?”玄龙剑往床头放,刚想为人疗伤,玄龙剑来乱了。刷的一声出鞘,剑锋直指凤婉灵心口,带着秋夙去了血色灵心中。
“玄将军?”应冰语、娄同望着两人及空空如也的剑发呆。总感他们的牵绊比自己还深。
秋夙来到血色灵心,望着某人竟然被安息之灵弄到狼狈的地步,手一带人来身边,再起剑,一剑下去威严猛增道:“九幽的意识就不该在人间,打哪来的回哪去。”
收九幽的希望,安息发芽。安息花种似乎很怕他的威严。紫龙族天生近神,秋夙往血色灵心一站,压制百邪,镇百恶,哪有安息来乱的地步方?凤婉灵颇恼怒望了眼那人,转身离开。
秋夙拦腰一带,带着人不让走,虚惊一场道:“婉灵你没事吧?”
凤婉灵似乎在想要怎么面对那个人,一口气沉在心田道:“无事,先出去吧。”
血色灵心散去,安息花种的认可自然会消,他们再呆下去,也无任何的意义。
“等等。”秋夙出现人面前,又哪会轻易的离开?想着迟早要面对着人,开口:“这里是你之前见步莲大师的地方吧?”
“嗯。”凤婉灵意识先回归凤诏,带着人回来之后,转身出了外头道:“兄长的骨灰是否有误?”
秋夙笑的眼带动容道:“呵,你之前已经收好了。”某人心头还是有自己的。他走时只道:“此番你离开,不如让玄龙剑跟你吧?”
“为什么?”
“无啊,就是这家伙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。”
凤婉灵闻言略笑,任他把玄龙剑放至凤诏,两人意识回归,就见应冰语、娄同满眼的担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