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里的枯岈岭不比白天的热闹非凡,天之南,也并不如北方的寒。
秋夙向伙计要了水,为人清洗一天来的风尘。某人落水中,便醒了。四目相对的人,纵使从前有多熟悉,未免有些尴尬。
凤婉灵再度醒来,本能要唤葱郁,略摇摇头壳,回醒远离了狮猢州,已经快到之天南,略酸的起身,床外厚实的人,正睁开眼望着自己,不由脸上微红。
秋夙闷声一笑,快速收拾好自身,仔细想着丫头在时,是怎样伺候人的,发现某人还在床头发呆,近前为人套好衣衫。
他们已经担搁了一天的时间在道上,一来一往的休息时间必须有,去了丹珀山,也不知会担搁多久。天霄城的时局紧迫,必须速速的回去。
某人昨天的担心,分明不愿轻易的离开。平时,就是个心系天霄的,这会儿,各路诸候要称仇惊为主,更不知会出什么变故。
他这样不顾人的意愿,强行带着人走,真是苦了她要放下天霄城的诸事了。
秋夙想着这些,动作利落的为人收拾着,无言中,时光共老的静谧,在房间悄然形成。
凤婉灵如布娃娃,任他弄妆穿戴好一身,随后望了眼有些啼笑皆非的他,也没有揭穿,自顾的理了理青丝。
他贴身的带着人,夺过了小手的青碧梳子,细细为人打理柔顺又细腻的长发道:“婉灵,不如梳昨天的发饰如何?”
实在是昨天的最简单,我除了简单的以外,别的也不会啊。
凤婉灵望向了镜中倾世倒影,微有些好笑点头道:“战神为小女梳妆,嗯,只要战神喜欢,无论梳什么发饰,婉灵都会觉得好。”
他的笑溢满厚实又傲气凌天的脸,话音没变反问:“即如此,婉灵可得好好看着了。”
“哈。”她乐的问:“垂阴发饰还需要看嘛?”
他老实回过去说:“当然,我是很少动玉梳的,平时你见我发丝散嘛?”
这什么人嘛?哪有这样回话的?
“战神所言有理。”凤婉灵轻笑的望向镜中影,紫色衣衫的人执梳,由头顶梳发往下落,严谨中带着认真与执着,心底最为柔软的地方,好似印上了这个影,永世不灭道:“那我却之不恭,好好看战神是如何给太伯主梳妆了。”
发梳一程,山水勉柔情此生同。秋夙点头,梳着人的青丝,顺着毛道:“力道是否大了?”
凤婉灵轻笑,温声道:“不会。”
秋夙再度理着人的青丝,丝缕打结了,顺手抚过再梳下去问:“疼不疼?”
“嗯。”她微皱眉说:“轻点。”而后掰过人,手把手分开打结的青丝道:“葱郁昨个备的急,看下行礼中是否有甘油,她每回都会带的。”
秋夙紫元一闪而逝,顺出一玉瓷瓶问:“这个嘛?”
“没错。”
“怎么用?”他顺着一倒,整瓶甘油都倒手上了,可惜道:“多了怎么办?”
“哎”凤婉灵就着他的手,握成了掌,多余的装回了点去道:“你每回都急急躁躁的,又没人跟你抢,真是的,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么?”
秋夙笑中星光乍现,似有记忆,扶好人的头壳,将手中的甘油,往青丝上揉均匀。
“婉灵教训的是,没有下回了。”
儿女情长,战神陷入温柔之乡。凤婉灵好笑摇头,这段时间两人分开的较久,这家伙倒时越发的珍惜相处了,是否也明白,往后的两人必会分开呢?
她有丝沉闷,倒也多了层随遇而安。
秋夙为人理好垂阴挽发,带好紫玉金钗,人依然是昨天的样,只不过他知道,人的眼里,冗长下的取舍,以及那份无法消磨的情意渐长了。
他笑着望向了镜中两人的影子,乐呵的扶着人离开房间,有了这会儿的担搁,外面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,一天之际在于晨。
几乎是每个地方,都不会少的存在啊。
两人相协下了酒楼,即来之则安之,也没有了从前的隔阂。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,再闹下去,这趟偷得浮生半日闲,也会被当成泡沫,成为过往云烟。
店伙计望向两个绝世的佳影,咽下眼里的赏心悦目,化为亮眼道:“公子小姐,请问需要吃早点嘛,您们昨个给的碎银太多了,俺们这里为小本生意,东家吩咐过,今个儿两位的早点不用付银子,于昨个的算一起吧。”
凤婉灵瞥了眼,花钱阔绰的那人,轻笑道:“两份粥;三个馍;数分小菜。”
“呃?”伙计望向了迷离的不可方物的人,顿时离不开眼。
秋夙若有所思,人往后边带,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人, 竟然在店小二的眼里成了座大山。
店小二额头瞬间冒着汗,连连倒退道:“是是是,还请公子稍待,小的这就去准备。”随后尴尬的擦额头转身,小心翼翼的寻问:“敢问公子,刚刚小姐点的是什么?”
东家准备的是鸡鸭鱼肉等三牲呢,您们刚刚要的是粥与馍么?
秋夙乐了正要出手教训。凤婉灵于后边促狭道:“秋夙怎么与店小二置气了?”
你还是战神呢,哪有这样的人?传出去还要脸嘛?
他闷闷不乐的沉声重复刚刚的话,待伙计屁巅屁巅的走后,才带着人去了昨个坐位上说:“婉灵,我觉得你这样出去没有我在真不行。”
连个伙计都会被你给迷倒,遇上你对付不了的人,又对你上心了可怎么是好?
她似乎听明白了他要表达的意思,更多的为眸子里的笑意不断道:“堂堂战神大清早的是想吃酸菜么,怎么有股酸溜溜的味道,不如让伙计上数道开胃的山楂酱菜?”
秋夙的脸黑了黑,某人还真是,一得闲就打趣自己啊?
“酸的有什么好吃的,我记得葱郁说过你喜欢吃饺子,不如我回了丹珀山,让天狗兄下厨为你包饺子?”
“你放心,天狗的手艺绝对可以过关;他就是狗与猴的总称,那上窜下跳的本事以及一身的厨艺,早就可以登堂入室了,只不过紫龙族不出世,才会埋没于丹珀山的。”
“哈,能得战神推崇者。”凤婉灵饮了茶,低低的说:“本领自是不凡。”
店小二适时的,来到了秋夙的身边;刚刚失礼,唐突了人姑娘家的,这会儿面红耳赤的,也不敢与人正面相对,端起食物放桌上放:“客官您们要的早餐。”
伙计说完,忙不迭失的就去了旁边忙活。
凤婉灵摇头,拾起了白馍压平,夹起开胃的小菜,放馍中小口吃粥小口咽馍。
昨个没胃口,到了这会是饥肠辘辘,差点前胸贴后背了。
秋夙只是简单的尝了点,随后赏心悦目的望着人,专注的吃着早餐。
凤婉灵抬头问:“你这是还饱了不需要进食么?”
“昨晚有点饱。”他贴人耳边说着,逗的人面红耳赤,不由心情更好。
凤婉灵白一眼过去,默默吃着早点,上路去丹珀山。
伙计回来的时候,望向只动了不到三分之一的早餐,喃喃自语:世间当真有神仙眷侣,这姑娘如洛水河神美的不可方物;公子看似老实,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,真是很有意思的一对啊,三生有幸,还能在这里与两位大侠说上话。
秋夙与凤婉灵还没走远。后者闻言又是乐呵了一阵道:“没想枯岈岭,还有如此眼光独到的伙计,天之南果然不简单。”
他听了伙计的倜傥,手里不知何时,使碎银化了丝紫元入内中,落到了伙计的周身。
伙计只感更加的神清气爽,完全想不到今天的一段话,竟然是活了数百岁的关键。
凤婉灵温柔的道:“秋夙这样做,紫龙族的人知晓嘛?”
“侠师金帝行走江湖嘛,总是要神秘点的。”秋夙答非所问道:“何况他是个有善缘的,否则我还不愿出手化去他这劫呢。”
凤婉灵摇头,莫名道:“可是你化解了他的劫,他长命百岁了,冤亲岂不是找上了你嘛?”
“世间恩怨你觉得能找上我讨的有嘛?”秋夙化光带上人出枯岈岭问:“何况我入江湖从来就没有怕过凡尘中的恩怨啊?”
“你”她到口的你为玄天王朝的战神咽下,只好道:“战神果然别有一番闯荡的心得啊。”
他来到天之南,就有点儿归心似箭,道:“何况他命不该绝,江湖人出自道义,能为百姓做一善,往后回报者也为天霄大陆不是?”
凤婉灵满脸黑线,小手在他胸膛捶了拳,有些苦恼道:“你还有理了。”
你可知我宁愿你不为凡尘俗事而动,只为天霄城的战神?可我知你就是个眼里心里所装的,从来不是自己,更加放不下他人的。
秋夙一个愰神,带着人连晃了数下。
“啊”凤婉灵赶紧拽着人。
“呵婉灵没听说过嘛?”他腹黑道:“带着人赶路,最忌分神的,你可得小心别惹我了,再这样来出事了我不负责。”
凤婉灵顿时脸涨成了黑色的,低低的道:“你就不能正迳点儿?”
“哈哈。”他逗得人连番苦恼,颇感开怀道:“我说的可是事实。”说着把人箍紧,害怕会掉到枯岈岭无人深入的万丈老林中。
她只好咽下要说的话,不再与这个家伙多论下去,否则,他们今日到不了丹珀山。两人安静的赶路,这时,枯岈岭深山中,发出万丈华光。星光耀眼的,照耀整片森林。
秋夙拥有紫龙族最高的灵元,不及反应,被星光带入神秘的地界之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