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魔千幢陷,孤魂曳影斜;莫问归途去,喜迹化万劫。
神校场,千纱化红,万花千结,更有桃之夭夭之景。今天为天霄大陆的大喜之日,准备三个月来的天霄众将士,漫长的等待中,终于将要等待的,给等来了。
金凰冰主、侠师金帝成婚,那可是上至天民,下安江湖草莽,普天同庆的事,怎能不让天霄大陆重视呢?
成亲当日,天霄城迎亲的队伍,能把天霄城东南西北四个城门绕三圈。空前的盛况,导致人多且杂,更有无数的野心分子,权谋之家议论着、观赏着、赞扬着盛世的婚庆。
凤婉灵身穿大红喜色的衣裳,坐上丹凤神舆,跟着前头的高头大马,嘴角扬着幸福的笑,眸中的迷离终于有了依托,从城北的太伯府,一路向东南的神校场而去。
神校场,场面隆重、雄伟壮观的有许多人在等待。
婚礼如最美好的一场,更为最盛世的一回。内中的两人即有幸福的喜悦,又有归宿的美满,手牵绣球两端,一步步往神校场的正院走去。
变故转瞬来到,天外魔云如火箭,魔火带魔龙,一掌下去除凤婉灵的命。
秋夙召出玄龙剑,一挡魔龙杀招;两相对。更大的事变化在人群中,魔族少主、军师、赤槐假蝗由数个方向,除凤婉灵的性命。
她没了九转轮回决。
秋夙以一挡四,人没事,自己在满天鲜红的大红喜色下,为爱而牺牲。
“秋……秋夙!”凤婉灵带着人,无力跪在神校场。
四周的混乱,被杨六奇、贺子龙、凤卫霄及神校场的人剿灭。
天意捉弄,死字当头一把刀。凤婉灵只闻寂寂声,手中的粘液分不清是血、是红、是性命消散的万古不存道:“秋……秋夙别走,我求你别离开好不好,我要你别走。”
“傻瓜……看来我真的不能太**了啊。”
“谁说的,你从来就不是**的人”
“答应我机缘巧合我会回来,别做傻事,再敢胡来伤害自己,我不会原谅你。”
“我不要你的原谅,我需要你别离开。”
“这恐怕不行,下辈子吧我会第一眼认出你来。”秋夙笑了,倍感性命在流逝、消散道:“到时我发誓,一定是我来找你,不需要你越过千山万水来找我了。”
凤婉灵天地无声,一耗天霄城外斗;二耗魔穴斩魔龙;三耗诸神之巅祷;四耗爱人转眼成空。全身没了灵元、运数,玄龙剑紧握在手,一剑洞穿心口,陪秋夙而去。
她倒地之时,不断的想,其实秋夙可以不死的,该死的只有自己,自己果然是拖累,拖累了一个爱自己、呵护自己、为自己而活的人。
凤婉灵陷入窒息的边沿,心魔中,倘若她无法走出,则与枯岈岭里,被星光引来的枯骨无异。
埋葬于枯岈岭的深山,灵魂永远长眠于此地出不去。
秋夙早早的出来了,他的心魔因为倒地时的怀疑,所以很快就离开、突破了。
灵识回归的他默默的为人传送灵元。
回想起自己陷入心魔,那场盛世浮夸的梦,就想问候这里的老神大仙:什么人嘛,子虚乌有的事儿,还让自己这个紫龙族的异数,一脚踩到了底。
他就有点儿害怕,某人是个死心眼,认定了不回头,可别整进了心魔中,永远出不来啊。
秋夙默默的为人传送灵元,突然发现,只要有灵元支撑,那么人就会永远陷入心魔无法自拔:“婉灵?你听得到我在叫唤嘛?”
他望着人紧闭的双眸,溢出了擦不干的泪,心疼的无以复加,只好道:
“婉灵醒醒,那为梦,再不醒来我可真要走了?奇怪,平时的你也不像是会做恶梦的人,没道理心魔一关还会过不去啊?”
秋夙的喃喃自语,成为了寂静的枯岈岭中,唯一的声响。
除此之外寂寂声响充斥整个地界。
他的话未停,厚实的带着人,慢慢的说着一丝从前,试图传达进入,深层的灵识。
至于为何不亲自去救。
按秋夙也能中招,他最好别再搅和人的梦魔了。
否则弄出个秋夙打秋风,传回天霄大陆,阿奇听了不会笑死?
这是心魔,只有靠自己渡过。
秋夙中了一回招,倒是对这里藏的老怪物非常有谱了。
“婉灵还记得嘛,你说过要带水果回去给无厌无离的,怎么还在这儿睡觉呢?”
“你还说要赶紧回去天霄城呢,各诸候使节你不需要顾了嘛?”
“婉灵醒来。”秋夙有感人的脉息越发的弱道:“你这样下去倒叫我怎么办?”
凤婉灵以玄龙剑洞穿了心口,再度睁眼才发现自己没有死,望向周围,一大圈的人,有些无法适从。
难道自己真要看着,他眼睁睁的在面前离世,而无法再有过多的动作?
不,不是这样的。
凤婉灵的自责,随泪流而孤苦无依。
所有人都被杨六奇、贺子龙以及应冰语拦在外面。太伯府无法经历打击,已经这样了,除开节哀顺变,他们真的不知应该怎么办。
昆山难断情丝连,比翼鸟失伴。凤婉灵知了,那人再一次离开的事实。
一瞬红白替,喜丧朝夕变。数月后,应冰语拉人后山坐下道:“婉灵,别太难过了”
“冰语,这是场梦吧?”凤婉灵似超出了红尘莽莽中的一抹过客,只为身还寄着,道:“纵观我与他分分合合,可是我真的不知道,他会次次为了我而离开。”
“傻瓜”她拉着人的手,语重心长,“谁说不是呢,其实我也没有想过残星会这样”
“什么星?”凤婉灵拽着她的手,失了心问:“你刚刚说什么?啊”
她的头如同裂开,为何会这样,到底是谁让自己进入一个好梦中?为何我会**这么久,依然无法清醒?
秋夙是你嘛,你真的走了嘛?
为什么你要残忍的离我而去,我不要你离开的啊,你到底有怎样的狠心肠,日日夜夜年年都不愿将我带走呢?你可知留在没有你的地方,我是如何的度日如年?
为什么?凤婉灵泪如雨下,太多的恩爱使她忘了,记忆在哪里错了轨,更使她不愿想起,这场梦中有哪里是假的。
为爱**的人,拼命的在记忆中,找寻一个可以支撑的点。却发现那个点从来就是那人。
人走了,还留下什么?
应冰语大声的叫道:“凤婉灵清醒,秋夙已经走了。他与残星一样离我们而去了,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,才可以清醒的面对,这里是天霄城更是太伯府,你要颓废多久?”
“不会的”她哭的如失了方向的孩子,迷失道:“他不会离开,更不能离开”
“冰语知道嘛,我什么都没了,只有他为支撑,你简单的一句他走了,可知我需要用什么来活下去?”
她就如同受了打击的野兽,傻傻的无助落与一地,连走都害怕步出。
从前,会有人在等候的吧,为何这会人还没来呢?
“婉灵”应冰语将人带在身边,两个命运相同的人,于后山泣不成声,抱头痛哭成团。
凤婉灵昏睡中,似有一道来自灵魂深处的声音在唤:‘婉灵?你听得到我在叫唤嘛?’
‘婉灵醒醒,那为梦,再不醒来我可真要走了?奇怪,平时的你也不像是会做恶梦的人,没道理心魔一关还会过不去啊?’
她听着刻骨铭心的呼唤,如梦中的倒影,只可在自己彻底安静过后,才在耳边轻轻缠绕,她不愿梦那么快醒来;醒的太快了,自己会失去,别醒啊!
凤婉灵眼角淌泪,不愿清醒与世**,不愿失去留连过往。好似那道声音,才为支撑、才为安心的所在。是不是我永远都不醒,你才会在耳边细细的暗语呢?
“太伯主,太伯主?”杨六奇见人泪流满面,露出刻铭心的伤痕,摇人醒来别再睡去。
“呃”凤婉灵睁开眸子,回想夜里的自己与冰语争吵,睡了过去,似乎还听到了那人的话语道:“阿奇,秋夙回来了嘛,是他回来的对不对?”
杨六奇望向因为睡过一觉,所以越来越差劲的人,张口无声。
“太伯主,玄将军已经离开了。”贺子龙强调道:“他早在数个月前离开了,您要振作。”
凤婉灵的脚步不稳。
杨六奇剐了眼小老头,拉着人的小手,不料被扫开。
他望过去,人没有一丝灵元,神情在找寻,心如刀绞把人扶到身边:“太伯主听着,玄将军走了,他这样的人不顾你的生死,要与否都一样,你知不知道你的**,让天霄城付出了多大的代价?”
“玄火鉴于北方沦陷了,诸候北边也落到魔族的掌握中。你可以为了玄将军而任性的把他从九天十地带回,为什么不能再次振作,将魔族赶走重新活下去呢?”
“你现在的模样看得见嘛?你知道天霄有多少难民因为你的搁担子而流离失所嘛”
“够了”贺子龙将人带开,沉声道:“阿奇,太伯主衷心玄将军,你别这样慢慢来。”
“小火龙别藏着了,她有这个能力来为天霄谋得一份平安,只是将心失落了。”
贺子龙打断道:“你即知人失落了心,难道就不能先让人休息?”
“我是要让她将悲愤化作力量,路再难也在脚下,不走不到。”
“可你想过”贺子龙把他提起来齐平道:“她没灵元不想求生根本承担不起?”
“正因如此我们才要”
“够了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