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婉灵眉头微动,莫非百妖路的九转轮回决,当真是前辈所放?前辈去了封印魔族,又怎么会在此地呢?这其中又有怎样的关系?
她望向秋夙,后者如剑的眉目微动后,静待老祖的下文。
秋知迟亘古之前,被凤小齐以安息花,从地狱带回性命之后;两人情牵一丝,月下结情,**荒唐后,明白所有事都倒不回去。
更知道,他们要面对大哥质垢以及成全。
毕竟是他们有负玄龙迹在先。凤小齐约定,独自回去天霄城推掉婚事,不多管玄族之事,一起与秋知迟花前月下、把酒当歌。
秋知迟虽有不安,但从来是个随遇而安的人。
不曾想过放手之后所得的结果为,玄龙迹召告天下,取消与凤族族女的婚约,附加的条件为从此之后,紫龙族不得留在天霄城孤王看得到的地方生存。
他于约定的地方等凤小齐到来。最终等来一句:对不起。
秋知迟疯魔成狂,只身去了趟天霄城,要找人当面问清楚原因。凤小齐闭门不见;玄龙迹于他大战三天四夜,告诉他:因为你是兄弟,所以没有痛下杀手,绞灭紫龙族。
他明白这场意外,彻底使三人之间的兄弟情份,走向破灭的两端,带上族人迁徙天之南的丹珀山定居,安置好族人,警告他们无事别下山,于山上自给自足。
心毕竟不安啊,没有答案,又怎么死心?
他去过找凤小齐,结果不尽如意,分不清是爱是恨的他茫然行走于天地之间。
凤婉灵望向前辈的背影,喃喃的问:“先祖是有苦衷才会对您视而不见的对嘛?”
他点头后又摇头,萧索道:“你可知她为玄天王朝待定的王后?”
凤婉灵有丝好笑道:“哈,可她衷情于您不是嘛?”
他苦笑道:“正因为此,所以我们最终走向分离。”
她衷情于我是一回事;我与她结了情又是另一回事啊。
倘若当初就能从中阻拦,而不是放任不管,那么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了吧?只是如何说开头?他们终究错过了啊。
“前辈可曾后悔?”凤婉灵淡淡的问:“你本该于先祖在一起,先祖选择帮穆天”
他摇摇头打断人的话,悠远的隔世沉伤传头哀思,“百世轮回,缘牵千里,孽乎债乎?”
“世间情爱简单的可以凭着冲动而过;复杂的百结千绪。顺藤能摸到一个瓜,却搞不定一个果。欲穷千里目,千里不记年,谈得一世情缘,许下千百年孽债难消。”
“婉灵,你可知其中的不愧以及期待?”
“您对先祖看得太重了。”凤婉灵鼻音微起,喃喃的回答:“重到了只愿尊重她的选择,为了等待宁愿放置自己于千万里之外。”
“为什么不主动找人当面对质呢?”秋夙倒是个直来直往的,分明有许多的空档道:“先祖当时应该不知凤诏之誓吧,您已经得到了凤先祖,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带人离开啊?”
他轻笑转身,坐在石櫈上,望向他们只说:“当时的神族,不止有玄族凤族以及紫龙族,无论如何都是我与齐先背叛大哥。齐不愿见我,你们觉得我还要再三去天霄城打搅,好不容易得来的平稳嘛?”
何况,大哥已经取消了婚约,齐却去天穆天都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。
我再去穆天都干什么?相杀嘛?
秋知迟收敛的灵识中,一闪而逝的苦涩。情啊爱的没先来后到,心动过后要付的代价,三人总要有持平不是嘛?
秋夙有些莫名问:“先祖的灵魂是否被安息花烙印地狱酆都,你是否放过九转轮回决镇压百妖路,内中是否有魔族?”
秋知迟眉眼一动,好笑道:“我的灵魂有一半被安息花禁固,不过已经无所谓,那正为心魔。”
“至于百妖路我听你们说过许多回了。那是什么地方,老夫并不知情。当时我放九转轮回决是,与蛮荒山一起镇压魔族的入口。并且是在林花郡,并非你们说的百妖路。”
凤婉灵眉头微动道:“百妖路召开万妖大典,为取九转轮回决开启封印,莫非入口变了?”
秋夙厚实一笑,只道:“先祖那个时候是在林花海,时过境迁,毕竟谁也无法肯定,魔族的入口是否会变,而当今世上也许有许多的九转轮回决也不定。”
“哈”秋知迟淡笑了声,只道:“要确定是否为我所放的九转轮回决,最好的办法是蛮荒山上不得运全元,除却紫龙族凤族以及玄天王朝的后代能运全功外,其他的修士只可出一半的功体。不过你们若是确认了这是我放置的话,则不可移动九转轮回决。”
两人相视问:“为什么?”
秋知迟一声长叹。
似乎过了许久,才重重的吐出一句话。
“那为魔族的入口。你们动了会让魔族再度入世。罢了,天缘与情缘从来不是谁阻止则可以让过的;你们顺其自然随机应变吧。”
凤婉灵如刀剜,面色寡白的听着他说的话,水润的双唇没了半丝的色泽,不断捂着心口。凤诏无限的星空中,一束淡紫色的光芒,似要冲破束缚。
秋夙扶人靠在身边,不断运紫元,传给凤诏。
“婉灵怎样了?”秋夙手化紫元,凤诏为压制双毒的关键,离开体内,双毒岂不会暴发道:“先收心压制凤诏的运转。”
凤婉灵摇头说:“秋夙,可有办法让双毒稳定,凤诏自从来到枯岈岭,见到星光以来隐隐难安,我想它要出来一会,担心我会被毒制死才难过。”
“哪有?”秋夙运紫元稳定双毒道:“你又不知凤诏?”
“玄龙剑是否能暂压双毒?”凤婉灵没有继续只问:“让玄龙剑代替凤诏镇压双毒吧?”
“呃?”秋夙手起紫元,传至玄龙剑,“可以了。”
凤婉灵拿出凤诏。
凤诏见到秋知迟,缓缓化成凤小齐的模样,迷离的双眼、妙不可言的气质、如梦似幻的容颜,活生生的显示,凤婉灵与她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。
凤婉灵靠在了秋夙的身边,实则一身的气劲渐渐变冷,峰回路转的毒与体内绞痛。
秋知迟:“齐……齐…真的是你?”
凤小齐:“我应下穆天都的誓言为,只要凤族后继有人能当大任,我则可离开”
秋知迟:“为什么你不相告?”
凤小齐:“这是我应下大哥的条件,当年的你离开的太快了。”
“我……”
“他接受退婚,留下我的条件有三,一为凤族必须有人辅促穆天都;二为我不可当面相告你真相;三为必须留下约束凤族后代的誓言。”
“所以……”
“你以身殉道五百年后,小弟凤青史继承太伯主位,我为穆天都耗尽气元,无以为继长眠于凤府后山。灵识留在凤诏中”
“你不相信我已离开?”秋知迟缓缓走近人,目光如灼说:“只愿后辈能找到当初沉埋于命运河的真相,一次次的与凤诏中,探诸神之巅?”
凤小齐伸手紧紧抓住人,靠了过去,无泪的眼中秋水无波道:“天霄城甚至天霄大陆,他已经消除了所有,有关封魔大战的记忆与痕迹,为的就是不愿让我们重逢。”
“更准确是不愿有人找到尘封的过往。”秋知迟无限苦涩道:“我倒真要感谢两小辈能携手前来枯岈岭了。”
凤小齐点点头,阔别重逢的人,一份情冗长的,愿时间静好。
秋夙识趣的,带着身边的人数个闪身,去了枯岈岭的外边,没在打拢他们相聚。
凤婉灵不解问:“秋夙做什么呢?”
“咳”秋夙不厚道问:“你不觉得我们掺和,过意不去了嘛?”
“什么啊?”凤婉灵说完脸上微红,若无其事的转了话道:“原来还有这回事。”
“是啊,还有这回事。”秋夙带着人跃上了树稍,抵人耳边毫无征兆的来句:“玄龙迹即是王,又同意了先祖的退婚,还要来三个誓约,肯定不是好人。”
凤婉灵白了眼过去,无奈的道:“你确定不是你恨屋及屋的,把穆天都开朝先主恨上了?”
“哪有?”他望了眼无处不存的茂密树林,只说:“既然已经放手,又为何还不成全呢?”
凤婉灵促狭一笑反问:“以身对换你会放手以及成全嘛?”
“这嘛?”他好似才正视道:“谁敢把你抢了,我头个饶不了他,将人除了再来找你。”
“哈。”凤婉灵的寒冰渐浓,闭上双眸,不再多与人说话。
秋夙运转紫元,传送人的周身,不至于被雪悁毒冻住;拿出了储物袋里的厚袄,给人披上后,细细地端详人的容颜。
这一回的我们都别再做相同的选择了好嘛?
我真的不愿失去你了。
他望着人如梦似幻的容颜,脑海里重现了祝枝山的话:‘既然选择了重逢,则别再做相同的选择。’也许他们的重逢,只为过往的恩怨重续吧?
秋夙紧紧的带着人,不让人有任何的纰漏,这一趟之行,完全超出了变故之外。
他的目光又望向了星光落下的地方,那里两道灵识鱼水成欢。好笑的摇摇头,灵识不多关心。
天霄城,仇惊府上,诸候在隔天,陆续离开驿站,各回各的领地,其中,不乏有仇惊愿意交好的,还在他的府中坐。
夜梨若有所思的问:“不知宰相请下官来此,所为何事?”
仇惊好笑说:“夜姑娘今年有几岁了?”
夜梨轻笑回答:“下官二十有三。”
“哦?”仇惊心动的道:“不知姑娘可有如意郎君?”
夜梨明白了他的打算,一时推也不是,应下也不是。
正好应冰语到来,见到了她的难为情,若无其事的来到正殿揖礼道:“拜见宰相,我得到消息,凤婉灵已经有数日,不曾出现昙花居,有可靠的消息来报,她是与杨六奇离开了天霄城。”
仇惊也不再与夜梨说亲,连忙问:“冰语所说的可是真实的消息来源?”
应冰语英气一笑,望向了另一边的夜梨,欲言又止。
夜梨起身道:“宰相许是有事并未处理,夜梨告辞回夜来香郡了,来日有缘,再来拜访,请。”
仇惊被应冰语的消息分去了神,凤婉灵才为当下要事,连挽留也没有说:“好好,夜郡主老夫若有机会,自会前来夜来香郡的。”
夜梨揖礼道:“下官司必会扫洒庭院,恭迎宰相前来。”
她错身时,与应冰语在,仇惊看不到的地方照眼。两冰雪聪明的姑娘,这会打从心里默契的相交。
应冰语抛出了重磅消息,救了夜梨一命。
夜梨为难之际,对她的这份情感恩。
无言的相对,于仇惊莫明之中,达成了某种共识,为往后的天霄城,带来神来之笔的作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