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夙风沙落,回神校场。
贺子龙熟悉杨六奇,正主回来满身的戾气渐散,变成了小老头不再与仇惊争锋相对。
仇惊明里暗里要表达的意思:太伯府的人一个都没到场,他们这是畏罪而不敢亲自前来。今天定下凤婉灵栽脏嫁祸的罪,明天送去玄琦王亲审,收押太伯府入狱,没收贤相的头衔。
他的意思是,在场每一个人,都要定凤婉灵的罪。
在场的都是人精,又怎么会不知他要表达的意思?基于玄将军锋芒毕露、贺少将不愿妥协;阴少将六神无主。神校场的人哪会不知其中之意呢。当然脱着呗。
风沙拂眼又过,秋夙走杨六奇的老套路,不为所动,连带鸟都不鸟仇惊。
一个时辰的沉默,神校场的人如同过了一个世际漫长。
贺子龙对摆谱的,玄将军只有好笑的份。应冰语与他们自有默契,也不担心。
仇惊就坐不住了,非常想上前斥责秋夙玄战天。
秋夙缓缓的转了眼,盯着他发毛、小肚腿都发软。他哪里还有什么起身的勇气?
日头渐落,距风沙吹拂,过了三个时辰。神校场外不知谁喝了声:拜见太伯主。
凤婉灵携带无厌、无离、杨六奇、天狗,从外面缓缓进入,精神极度紧崩的神校殿。
所有人回头,望向凤婉灵身穿女子十二单,头戴一双桃花饰,花泪芬芳相揖存,手中扇子不输半分气势,左右还有粉雕玉琢、机灵乖巧的一双童子。
靠后点的杨六奇护着他们三人滴水不漏。最后的天狗浑身修为恐怖。
仇惊自从诸候晏上见过到凤婉灵,再到这会相见,身不由己的起身。
“爹亲”两小童子脱开凤婉灵的手,快步跑去了秋夙的面前。
秋夙厚重的脸上,带着笑,完全没有开始的暴躁,以及刚刚的沉闷,似吃惊,又欢喜问:“无厌无离怎么会前来这里,娘亲呢?”
一句话,犹如石破天惊混元掌,掌着在场诸人脑袋轰轰响。
无厌肥嘟嘟的脸,白了眼坏蛋,聪明的装的很天真、如白纸般活泼又好动,话却没有停:“娘亲说山高水远,让我们与小姐姐前来与爹亲相聚,后再回去。”
无离粉嫩嫩的,脸上有些累过了头,似乎很害怕这些人,狡黠的眼充分说明,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说:“没错,姐姐一路上对我们可好了。坏蛋爹,我们能不能多呆些时候啊?”
“见过宰相玄将军各位将军。”凤婉灵适时的一带而过说:“婉灵前些天有些不适,秘密与阿奇走了趟玄将军故里,寻求深山老林的杏林中人解救,不想回来担搁行程,还请见谅。”
“嗯?”秋夙若无其事问:“太伯主无需多礼,你见到夫人了?”
“承蒙玄将军引荐。”凤婉灵泰然自若的摇手中的青丝扇道:“尊夫人一切安好,无厌无离思念将军甚广,夫人请人为婉灵一解伤势,则央求我带令公子姑娘前来天霄城相会。”
“好。”秋夙收敛了丝丝笑,严肃的对枣俨道:“今个夜了,难得宰相以及太伯主前来神校场,设晏请诸位入席吧。”
枣俨不知怎么的,面对这个主儿,就会冷汗不断:“回禀玄将军一切准备就绪。”
仇惊终于回过了神,不再咄咄逼人,“玄将军此乃您的公子与姑娘?”
“如假包换。”秋夙白了眼过去,也知找麻烦的来了。
他望向凤婉灵,带试探问:“不知太伯主几时离开,不告而别所受何伤,严重否可有解啊?”
“回仇惊将军的话。”凤婉灵去了旁边,对上他阴鸷的眼道:“婉灵只是长途奔波,导致不得不去外面避数天,否则会有天灾人祸罢了。”
“惊扰到您还请勿怪,实乃年为天地至清至圣之凶关,婉灵不得已才出此下策。”
仇惊盯着人的眼,一字一句沉声问:“哦,真的嘛?”
“比真金还真。”杨六奇挡在了人的面前,面对他更硬气,又气死人不偿命说:“您是得了天大的好处啊,苦活全让太伯主做了,功劳白白的给了您啊,可喜可贺。”
他的手向仇惊的面前,象征性的扬扬,抱拳就想砸上去。
又让仇惊想要迎面而上的心退下了。
他的无能注定一事无成。
凤婉灵成功转了场,也只好面对仇惊的打磨了道:“阿奇不得无礼。”
“小灵别介意,我可以帮你教训他出气。”杨六奇一张嘴巴快出了声:“何况你的付出注定得不到回报,还让自己劳碌奔波,别客气让我来吧。”
“哼。”仇惊一拂袖,火气冲天:“杨少将别占着太伯府凤族会保你就为所欲为”
无厌从旁低低的说:“坏蛋爹,为何阿奇哥哥要叫小姐姐为小灵?”
无离也问:“是不是他们之间有仇啊?姐姐会不会得罪了他?”
“无厌无离别说话。”秋夙就如同带上一双儿女来看戏的道:“我还为将军呢都没说话,哪有你们两小家伙说的余地呢?娘亲是怎么教你们的,有没有教你们要知书达礼?”
“教了啊,娘亲特别叮嘱小姐姐让我们学习了许多呢?”
有没有教你会不知道?哼,明明是自己也看不下去,还在这儿装横的摆谱,真不够意思。
无离也从旁娇声说:“坏蛋爹,娘亲说过我们必须听姐姐的话,成功到你的身边。”
我总算找到了可以治坏蛋的办法了啦。小女孩的狡黠,更带对杨六奇不断的眨眼。原来秋夙还是会吃醋,以及特别想揍阿奇哥哥啊,我真是长见识了。
秋夙、凤婉灵不用头壳想,也知这两小家伙闹什么了,感情他们机灵的,对这里的所有都熟悉的快,嗯,还是先静观。两人快不及眼相对又分开。
凤婉灵与应冰语也在这会儿空档,交代数日来的所有经过。
仇惊特别的尴尬,望向了他们两人。找不到凤婉灵的罪证,可不能轻易的放过啊。
“太伯主,你这就不对啊,当日穆天都你可是说过不需要功劳的。怎么这会儿还让杨少将给提起来呢?玄琦王给的赏赐,可没有收回以及再给别人的先例呢?”
“哎哎哎”杨六奇忙打乱道:“宰相肚里能撑船,您的心胸也太狭隘了吧?”
“杨六奇,老夫问凤婉灵,你没事回什么?”
“小灵是你随便可以叫的么,你只不过是个官罢,别逼我一刀剁”
“阿奇。”凤婉灵手摇青丝扇道:“退下,越来越无礼了,什么都胡来往后怎么整?”
“你说的是。”杨六奇摆摆手,往人的身边退去。
凤婉灵道:“仇惊将军有什么话何妨直说。”
仇惊:“你果然是中毒了?”
凤婉灵问:“您这话是何意啊?”
“哦,看来你的手段不容小觑啊,可惜了到最后依然活得生龙活虎的。”
“哈。”凤婉灵淡淡的道:“是你给了条生路,才让我有生还的机会啊。”
眼见火药味越发浓的对话开。两小家伙惊的不行,小姐姐、姐姐自己受护都不及呢,怎么能被一个浑身冒着酸味的人给欺负了去?
天狗自从去了秋夙的身后,对穆天都的局势耳充不闻,一心一意的只为保护两小家伙的安危,但见秋夙一副八风不动的模样,狗头下方也藏着丝笑,至于是倜傥更多,还是其他。
狗头遮掩了脸,看的不真切。
凤谨为自从无厌无离进来,双眼就在他们的身上打转。他的身边汇聚的为最精纯的极阴之元,对世间至纯之气贪婪已久。而眼前两个童子,看似没有修为,实则被人封了灵元。
他的心动不已,只想要一取两人的武脉、灵识,但见秋夙对两童子的爱护,微小的心思仅仅只限于心中,连太过的贪婪也没有露出。只恐别人知晓,打算会落空。
“凤婉灵。”仇惊分外的怒,指向人更加的气恼:“别敬酒不吃吃罚酒。”
“哦,您的意思是您给了婉灵好酒了?”凤婉灵回眸一笑,望向他带着轻松说:“怎么我不记得是哪里呢?哦,无欲山?错了,是穆天都?也不是吧,莫非是天秤城?”
“你”仇惊双眼微红,看了眼身边,凤谨为谨小慎微,应冰语却不愿多招惹凤婉灵,弃嫌的爱理不理。他突然发现,若是上午一来就擒拿了玄战天,有些浑身发凉。
“好了。既然仇惊将军没有什么话说了,那就先回去肃清,府中谁是奸细要偷玉玺吧。”
一语定音,针尖麦芒两相争。凤婉灵缓缓回身道:“相信我的警告对你有用,你即无事,明日上朝则到穆天都向玄琦王解释吧。”
仇惊这才吃惊,按理说应该有数日的休假,可玉玺在这个时候被人动了,穆天都已经进入高度的戒备状态,往年的休假也没了。这会儿要把自己府上的人好好的整治不成?
他怒怼了眼阴宁,拂袖离开,“哼,我们走。”
应冰语离开前,与凤婉灵双眸相汇,无言中各人点头安好,不必担心;凤谨为也跟在了她的后面离开了神校场,他们都明白,玉玺的风波并未完全的停止。
“好了。”秋夙带着两小家伙安分的窝身边,往枣俨那儿望去道:“备晏吧。”
“是”枣俨就特别服这会儿的将军,眉眼直乐的去了备晏,晏请的人好似只有太伯主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