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校场的晏会,随时而往,越发谈笑风声,不拘于小节。
无厌无离初时在秋夙的身边,安分的呆着,随后时不时的往凤婉灵那处跑,等到吃完了饭,两小家伙在人两边,亲昵非常。
秋夙开始会提醒人,把两小家伙赶回来,这两只不省心,去了他身边,没安分一刻钟,又走了。还是秋夙拉都拉不住的那种,如泥鳅般来来回回的。
两人与凤诏中交谈,明白了人小鬼大的小家伙在干什么后,任他们徘徊。
神校场的将士对小孩,防心不高。
除开知晓真相的,杨六奇、贺子龙对他们能教出这么机灵、伶俐的孩子外。
余下的人没半点的怀疑,一致认为无厌、无离是玄将军的种。
凤婉灵是带他们来与玄将军相聚的,一路上照顾良多,才会让小孩与她亲近。
何况,哪家的娃会与爹亲好的?
太伯主就是华光万丈的珍珠,又识大体、温柔、细致,小孩接近是寻常。若非顾着身份有别,自己也会接近太伯主哩。他们都是这样的眼神,静待晏会结束。
一顿饭的时候,神校场的改变有目共睹。
凤婉灵松了口气,望秋夙,两人还真担心,无厌、无离脱链子呢。
神校场的正殿高大辉煌,左右两边四根雕龙刻凤的石柱相当对称。主位的后头为雄鹰展翅的宝座;座位后放置一幅气吞山河的屏风。
殿堂逞长方形,林林总总的台阶、摆设、桌案、灯盏落下后,立三百余人也不显挤。
凤婉灵用完晚晏,应秋夙之邀,等待太伯府的葱郁、娄同前来接应,就入了殿堂,再度于众人坐下相商,明天要面对的诸事。
她眸光收拢,只问:“阴少将可否相告前晚事件的经过?”
阴宁对只手灭去危帅百万大军的人,蛮敬佩的。仇惊为恩师,他顿时无语以对。
“嗯?”秋夙拉住了小家伙安份在身边休息,问:“枣俨,请神校场传开谣言的人前来。”
“是。”枣俨去外面带人回来。
阴宁的话音低低的响起:“那天夜里,玄琦王说过假的玉玺上,放有夜光粉,只要沾上,身中的人不知,以石灰铺上自然能看到”
“这些我在场。”秋夙冷冷中断,只问:“接下来的呢?”
杨六奇早已把诸事都相告了,有这么会功夫,又怎会不明其中经过?
阴宁为仇惊的人,明天的穆天都将是热闹的一天,还是先让阴宁把要说的都坦诚。虽然变数必会存在,但是以凤婉灵的话来说,阴宁明天会变卦。擅动玉玺可不是小罪。
他哪敢指证仇惊的罪证?甚至连与仇惊当面对质都害怕,否则,不会闹到今天这个局面。
阴宁跪于地上,不断向秋夙那里磕头:“玄将军,此事我相信宰相会给穆天都一个交代;而我看的并不清楚,也没有强闯宰相府。还请玄将军看在我忠心穆天都的份上”
“阴少将此言差矣。”凤婉灵阻止道:“可知今日我没有赶来,保不准上断头台的是我?”
“太伯主?宰相决对没有偷盗玉玺的心。他说过诸候晏上也许只有人想偷玉玺,嫁祸”
“仇惊将军所说的人为我。”凤婉灵淡淡的纠正道:“他当着神校场的众将士来说的。”
“我相信您并非是动玉玺的人,可是宰相府里当初是去了许多的诸候之人。”
“哈,你可知此事若要翻,无数过往的恩怨都会被翻起?”
“太伯主”阴宁有苦说不出,对上了凤婉灵的冷淡,平白的不知其所需要如何,磕头道:
“还请您相信宰相是无辜的,他若参与此事,断不会做的让我们知晓。以玄琦王无论何事都会与他论的态度,他不会做的破绽百出,而会滴水不漏的拿走真正的玉玺。”
“何况仇府世代为大将军,宰相时至老年即使昏溃,也不会动玉玺啊?”
“他并无反心,位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不会做背叛穆天都的事。”
“宰相要到玉玺来做什么呢?”
神校场之怼,是非凭人说。凤婉灵轻笑,摇着青丝扇,当然知晓仇惊不会动玉玺;阴宁能说出这话来,则说明他对这事,始终还保存清醒以及,为仇惊开脱。呵,仇惊府里需要玉玺的是谁呢?
她经历枯岈岭,辅回天霄城,恍如隔世,诸事上涌,总感有许多的迷团在绕着。
阴宁对仇惊绝对是忠心耿耿的啊;明天穆天都的朝议,产生争执再所难免。
谁会是权谋争斗下,被仇惊推出来的替死鬼呢?
仇惊是个老谋深算的,为人老练圆滑,可知是谁动了玉玺?
她的心绪乱如芝麻,总想都感觉不应该。那就如同最不该出现错误的人出错了。
时间紧迫,余下的时间不多,秋夙与凤诏中对人说:“婉灵,别担心太过一切有我。”
“你不觉得这一切,真的是冲我来的嘛?”凤婉灵青丝扇微摇,双眸似望跪地的阴宁,似看殿内摆设道:“倘若我今天没有回来,仇惊的发难阿奇能抵得住么?”
“不能。”秋夙老实道:“他气势汹汹,阿奇能被他激得跳脚,又哪里能抵挡?”
凤婉灵道:“阴宁所言是否有理?”
秋夙道:“你从来就没有信过仇惊会动玉玺。”
凤婉灵道:“哈。他要玉玺玄琦王则不会留他在身边。”
秋夙道:“可是玄琦王更不会认你会动玉玺去招惹他吧?”
凤婉灵道:“倘若我今日没有现身,结局或许还在未定之天。”
两人还想多论。
枣俨带着数个阴宁的亲信,向主位抱拳:“玄将军太伯主,我已经将传送谣言的人带来。”
秋夙向他挥手退下,才道:“诸位切莫害怕,说一说昨个夜里的谣言是怎么散发的。”
亲信甲:“玄将军不关我们的事,我们一觉醒来,宰相府偷盗玉玺一事就沸沸扬啊?”
亲信乙:“对对对,我们初时认为这事干系不大,谁想得到宰相会冤枉太伯主啊?”
余下的人更是不断的磕头,不断的请罪,直言这事并不知情。
贺子龙望向他们,头壳颇痛道:“玄将军,与其问他们散发谣言,不如直接问阴少将到底怎么办吧?总不能他明天在穆天都默认,让宰相冤枉太伯主啊?”
似乎在场的众将士,都陷入了这个怪圈,宰相盗玉玺不成,冤枉闭门不出的太伯主。
太伯主身受暗伤,掩人耳目去了玄将军的故乡,回来了就遇上这事。
奈何宰相是谁都不敢得罪的人,导致了怪圈之中的他们六神无主的,只敢在底下,一口认定,仇惊与这事有关,并且是主导此事的人。
凤婉灵苦笑,仇惊大力召纳四海之人,也没想到会遇上这事吧?
玄琦王的处事态度,这事自己绝对脱不开干系。
秋夙似乎与人想到一起去了,按照玄琦王往常的举动,人这回是脱不开刁难了。
正当所有人陷入沉思,葱郁、娄同顶着两熊猫眼,带上太伯府的亲信,如阵风来到神校场。他们见到人恢复如常,这些时候面对仇惊的打压,总算松了口气,疾步往里进。
“小姐终于回来了。”葱郁满面辛酸的道:“您怎么会离开那么久时间,发生了什么事?”
她说着话,眼光一动不动的盯着,秋夙身边的一双童子,天生聪明的丫头,竟头一时间对两童子升起了亲切以及欢喜。
“小姐,那是您带回来的童子嘛,太可爱了。”
“太伯主玄将军。”娄同把这冒失的丫头一拉,拉回了后头,才道:“太伯主城门快落锁了,我们先回去吧,再晚了穆兴将军不会等我们的。”
“嗯?”凤婉灵轻笑点头,不再多留,临行前身影顿住,交代道:“阴少将,还望你谨记,今晚在这里说的一翻话;我知你重情重义;可你明白仇惊的打算嘛?”
阴宁抬头望着人,狼性收敛,留下忠诚,“我不会让宰相动太伯主。”
“你有这个心是好。”凤婉灵并未回头,只道:“可是仇惊必不会顺你的意。”
他望向了人有瞬间的不解。
“阴少将,你的保证并非对我说。”凤婉灵回头,淡淡的望着他开口:“仇惊含怒而去,**的时间以他的手段,无论找人替罪亦或变相的,证明我的过失都足够,你可知其中的利害?”
阴宁说不出任何话,除了五雷轰顶之外,只能惊讶的望她离开。
凤婉灵携葱郁、娄同离开神校场,回去太伯府。
秋夙不动声色的按下两个童子,对天狗道:“送无厌无离回去后院休息吧,我一会过来。”
天狗摸了摸狗头,向兄弟挑眉,意思去里面?
秋夙点头,对两童子说:“无厌无离乖,去内中等我明白嘛?”
“小姐姐为什么要离开啊?这一路上陪伴我怪舍不得的。”无厌望身影渐远的人喃喃的道:“坏蛋爹,我们还能再见小姐姐嘛,要什么时候见面呢?”
无离也不喜人不打招呼,就把自己丢这儿说:“坏蛋爹,不如你明天让我们去找姐姐吧?你不去没关系,让我与无厌天狗去就可以了,好不好?”
秋夙不断翻白眼,望向这两个小家伙,道:“你们必须回去找娘亲,太伯主在天霄城日理万机,哪有时间陪你们玩?天狗还不快快让无厌无离休息?”
“哈”天狗罕见拆台:“你还别说,这姑娘家的妙不可言,我也想与她交往了。”
秋夙当着众将士的面,直接在他头上打下去:“再不正迳我打死你。”
“喂你是将军”
“也可以打你”
“你,我会告诉夫人来收拾你。”
“只要你请得来,我相当乐意。”
“呵,这话酸味冲天啊,是不是太久没有见面了?”
“天狗?”
“我去。”天狗听了他语渐沉,立刻拉着两童子离开:“无厌无离我们走吧,去院里休息。”
“哦”无厌无离闷闷不乐的跟着他走,狡黠的眼里,那股机灵劲可没有轻易的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