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夙、凤婉灵对视,许久限入沉默,各不相让的两人对立场上的坚持,泾渭分明。
他只愿守着、护着,做她坚实的后盾,不愿人奔波不休又没有安心的时候。
她对他的执着有解,在此之前更有了解的为天霄大陆。
我恨你,但更恨我自己;
我爱你,但更爱天下众生;我不愿爱一个人,是为众生平等……
我不愿恨一个人,是为恨乃罪恶之来源……
相对的人有彼此的守护以及执着,他们的不放手,在人来人往中,注定随波逐流。
秋夙并未轻易点破,某人与每个人都留着一份情的心意是为何;自从遇上杨六奇这只猴子以来,他就明白某人的往后,会有许多的杨六奇以这样的方式,来到身边。
凤婉灵并未轻易的承诺,往后的自己需要如何的过,似乎在因缘面前,压在头壳上,无时不刻都在转动的为,天霄城的气运,天霄大陆的福运,以及有情众生的命运。
这些压在头上,与那人之间的相处,自不必与外人道。他们之间走出那么远。她早已经认可了他的存在,则为一生一世、生生世世的认可。
秋夙带着人讨论余下的,简单的熟悉了之前的对谈,知小火龙所说的有理,很快定出了个大致的方针,只不过这趟必须由阿奇、小火龙配合试探完成。
凤婉灵、秋夙必须支持他们的行动,把人救出、安置、谨防往后的突变。顶多再抽出阴宁,他为守护天霄城的,不能轻易的离开。
凤婉灵再三交代道;“阿奇小火龙,回逆的情形你们也看到了,你们先带着”
她说着话儿,从桌边书写数语:假蝗许久不见,我想到不惊动阵灵救人的办法,是朋友则相帮,阿奇小火龙去你的墮世山食人阵试探能救人会施行,无法救人不会给你造成负担。
写完搁笔,按下太伯主凤婉灵的信印,交给贺子龙道:“假蝗对百妖路并非真正的诚服,你们若能救下内中的百姓,则让他们回来天霄城安置。”
“小灵,天霄城哪里可安置那些人?”杨六奇涌起一抹不解道:“直接给银两打发不就好了,何必让百妖路捉到空隙,强拿那群百姓当出头鸟呢?”
“哈。”秋夙白了眼这个青年道:“你认为婉灵真会去参加什么万妖大典?”
“难道你们是去?”杨六奇指着他们问:“你们要把那里灭了不成?”
“怎么可能,那个地方哪里是你们说灭就能灭的?小灵不是说过需要去百妖路关心嘛,是从什么时候打的主意,要连根把那里拔起的?太没天理了,你怎么不让我们知晓呢?”
“嗯?”凤婉灵望过去问:“你觉得百妖路主动出击,还会给我们相探的机会?”
她见青年不解,又解释道:“或者你说百妖路举办万妖大典后,会安心归宿在蛮荒?”
“不会,问题是你真想动百妖路?”
“随机应变,明知不可为而为之,有所不为方有可为。”凤婉灵淡笑道:
“好了夜了,你们与秋夙回一趟神校场走形式,连夜离开,带上信号弹,遇上危险就让我们知晓,凡是小心,千万别逞强。快去快回我好尽早得知结果。”
“哎太伯主,哪有你那么急的人呐?”杨六奇正想再度叨唠嚷嚷着,贺子龙手起掌,对主位的人一笑,捂着他的嘴,跟在秋夙的身后离开。
凤婉灵但笑不语,望了眼他连连摇头。
这趟以杨六奇、贺子龙的行踪,一去一回需要四天的时间,刚好可以在神校场对谈最后的事宜。只不过,假蝗的确是个变数,甚至连这一行也为变数。
自己上回擅离职守,让仇惊钻了空档,这回可不能轻易离开了。
正当凤婉灵思绪去了远方之际,蔓藤又来回报消息,意料之中的,凤谨为回去仇惊府里。魔僧终于现了人前。逼迫仇惊无论以什么办法,都要吊住凤谨为的性命,随后化光离开。
凤婉灵轻点头,刚要说话,应冰语从密道出现。
她吃惊于人这时出现的用意,请人坐下后,才问:“这么晚了,冰语来此莫非有要事?”
应冰语轻点人的鼻尖,调笑道:“怎么,这会了玄将军还没来,你们是不愿同床而卧了?”
她脸上微红,眸光带涟漪道:“冰语哪有你这样打趣人的?”
“你还知晓要脸皮啊?”应冰语倜傥道:“你是不知守岁时,仇惊那张脸有多黑了;我直到今早,才从他的府上离开。凤谨为出事是你与秋夙的功劳吧?”
“嗯。”她解释日前发生的事道:“他让人擒拿无厌无离去山洞抽取灵元。”
“嘶。”应冰语总算相信此为真道:“仇惊昨晚差点被魔僧拧了脑袋。”
仇惊带着应冰语以及数个近臣守岁完,从穆天都回去,准备庆祝过了年,刚摆上晏吃着尽幸,就遇上魔僧从外面带着满身腌腌的凤谨为回来。
他几时见过,只剩下半口气吊着的凤谨为了?凤谨为可是他的金主呢?他后面得了的三千万两黄金,应冰语、林友宏各五百万两;揣了一千万两去堵玄琦王的嘴,剩下一千万过个年很快就要见底儿了。
凤谨为这个模样,摆明了需要昂贵的资源来救啊。
他肉痛的不愿拿出最好的资源来救人,又想凤谨为不能死,半推半就之间,彻底让魔僧怒了,当即给了他一掌。
应冰语去了前方,连点凤谨为周身穴口,发现澎湃的紫元,不想救人、为了仇惊又不得不救害死、凤残星的他的命。
魔僧见到凤谨为沦为植物人,特别交代仇惊,他的命没了,就让仇族陪葬。
威胁完后,还顺手灭了,仇惊最心爱的库房,凤谨为送去的资源,全部化成阵法,给他汇聚魔元,护好相关的后续,对应冰语千交代、万叮嘱吊住、保护他的性命,化光离开。
仇惊对他霸王硬上弓,有泪不得流,只得让应冰语留下照顾人,自己也伤得不轻去休息。
凤婉灵听了她的话,微笑道:“冰语有劳你费心救他了。”
“哈”应冰语辛酸一笑:“你还别说我真想杀了他。”
“别。”凤婉灵劝着人说:“他就算死也不是死在你的手里。”
应冰语默默的望了眼人苍白的面色说:“婉灵,残星真的回不来了嘛?”
“我……”她低低的咽了口气,与人相同的辛酸翻涌说:“我不知道,安息花在后山正盛,可是兄长的灵识始终没有魂归的可能。”
应冰语扶好人问:“会不会是二府主在骗我们,或者安息花还没有长到相应的时间,又或者残星的魂识正在回醒,只是他还太脆弱了?”
她未语,罕见的没有做出任何的回音。
应冰语一闪而逝的痛苦道:“婉灵,最近我总能梦到他暴乱的魂识越发的离我而去;你不知道他真的很苦很迷茫,更找不到原来的方向,甚至连我也不认识了。”
“你更不知我梦醒时分,对他怀有怎样的无助,他真的还存于世,我相信他不会也不能狠心丢我们而去,为何他夜夜入梦,却从来不说身在何方呢?”
“冰语。”凤婉灵与应冰语见面,不提兄长还好,提兄长倍伤神。
希望与绝望总在一念之间,倘若从前的她知晓,安息花无法让兄长回魂,是否不会冲动的化了骨灰,以血来引人归来呢?
失去了的后悔,足够两个相聚的女子,无语相对。
昙花居的氛围相当的沉默。
秋夙如束光回来,就见某人与应冰语相对坐着无言伤悲。心升起隐约的揪痛,拦着某人的腰身一带,人去了胸膛窝着,才道:“应姑娘这么晚了,还没睡是有什么事嘛?”
“呃”应冰语微摇摇头,才道:“夜梨于酉时,送份灵识由密探交到我的手中。”
“我想逍遥阁之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,因此与婉灵一块会见她的面。”
“哦?”凤婉灵轻笑的道:“我还在为逍遥阁的事伤脑筋呢,没想你还能找到她的灵识。”
“哈哈”应冰语收敛忧伤,运元化开灵识,那头的夜梨也自闺房起身。两向灵元相通,消息互通往来。她望过去,对着灵识道:“夜郡主别来无恙。”
夜梨见了应冰语的身边不止有凤婉灵,凤婉灵的背后还有秋夙,刚醒的她使劲揉双眼,优雅的拾起袍子披上,才道:“夜来香郡主夜梨拜见玄将军太伯主应姑娘。”
凤婉灵含笑道:“夜郡主果然是灵巧的,能牵冰语这根线,不错。”
夜梨道:“太伯主见笑了,我知晓什么该看,更知晓什么该说,还请放心。”
应冰语道:“哈,但凡从天霄城走过一遭的人,能让我们留下的,都为金子中的真金。”
夜梨道:“应姑娘的相救,夜梨没齿难忘,往后京都玄将军太伯主有什么尽管吩咐。”
凤婉灵道:“你有此心,婉灵当然承情。不知逍遥阁缘何易手?”
夜梨从灵识的那头,传来了轻笑回答:“此事得从忏轮回阁说起。好像是忏轮回阁的阁主正面与百妖路交涉地盘,布泯选择了百妖路的逍遥阁换取忏轮回阁以北的蛮荒道为用。”
蛮荒动作频,逍遥阁易主。
“他们的交易非常隐蔽,若非榆木白是我的人,我根本不知逍遥阁已经易手的消息。”
“我想夜来香郡诸事,天霄城必须知晓详细,密探传送则恐会泥牛入海”
凤婉灵淡淡的笑道:“你做的很好,帮了我一个大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