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凰寨附近的高耸挺拔,极为险峻,冬天的山中树木枯萎一片萧条,没有一点活力,木土紧握着绳索,磕磕碰碰,马儿一个急转,竟把木土甩在一棵树上,又被树弹了出去,然后被另一棵树弹回。木土不肯松开手,他满眼都是迎州,他手里握着的也不在是套马绳,而是回到迎州的希望,他誓死要征服这个马儿。
黑马所到之处如同刮起一阵旋风,地上的落叶也不甘寂寞,跟随着马儿的脚步凑起热闹。山林里的鸟兽被惊吓疾走,只有木土没有恐惧,只有征服。
山陡之处如同直立的巨人,马儿顺着陡峭的山势无所畏惧,两山之间竟是万丈深渊,那马儿竟一跃而过,木土虽有了些恐惧,但也未曾放弃,转眼间马儿已经带着木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,木土被撞得头破血流,气喘吁吁,可是他的手如同粘在绳索上一般,任凭马儿疯狂,却不会松开。马儿停在一块平地上,木土也稍稍松了口气,他担心马儿趁机逃跑,便要爬到马背上,却不料马儿竟不让他靠近,木土惆怅时便自言自语道,“马儿啊!马儿,你就带着回到迎州,我绝不会伤害你,我已经被你摔得遍体鳞伤,你让我到你背上歇歇……”他见马儿平静了许多,便围着马儿端详,这马高傲至极,油光的毛发如同黑墨渲染,它轻蔑的看着木土,没有一丝反应,木土轻轻的摸了摸马儿的前脸,那马儿竟享受一般的不断点头。“那!你不回应,我就当你答应了!”木土说罢,便翻身上马。马儿再一次急惊,拔腿便是一跃,竟是十几米,木土在马背上稍稍坐稳,那马儿竟疯狂的奔跑起来,身边的空气被马儿带的嗖嗖作响,马儿边跑边跳,意图将木土颠簸下去,可木土死活也要在这马背上,几个来回下来马儿累了,木土也被颠夸了,竟自己一不小心掉了下来,那马儿趁机开溜,木土又是抓紧绳索。
太阳东升西落,黄昏已经在眼前上场。太阳温煦的阳光中带着丝丝的寒心,木土也开始怀疑这马儿是向往自由的,可如今自己也不知道再哪里,若是中途放弃便一切徒然,更不知道如何回到凤凰寨。
马儿带着木土又是奔跑许久,山中鸟兽回巢,太阳换成了月亮,那马儿竟然越跑越快,如同黑夜里的精灵,前一眼还在山里后一眼已在河边,从山里到城镇,又从城镇到山里,木土被马儿颠簸的直吐鲜血,胸中种种作痛。马儿停了他趁机爬上马背,马儿跑了便又被跌在一旁,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,也不知道会被马儿带到哪里,他开始想念凤凰寨,想念蓝灵,他希望只有马儿快些回到凤凰寨,回到刚开始的地方。
跌跌撞撞,木土几度昏迷,又几度清醒,他的手却一直紧握着绳索,他没有了力气,马儿也累得气喘吁吁,终于在第二天的太阳高照,风和日丽的正午停下了脚步,木土摊在地上身体虚弱,他看着身旁站着的黑马,是万般的痛处,也是万般的渴望。那马儿像是看出了木土的忧伤,竟噗通一下躺在木土的身旁,木土伸出手抚摸着马儿的鬃毛,柔软,又顺滑,他羡慕这马儿的英姿,又痛恨这马儿的高傲。可这马儿却静静的看着木土,一动不动,木土觉得马儿有些通人意。“你是要让我到你背上去吗?”马儿不做声,木土便又说“没力气了,你把我弄得遍体鳞伤,我还哪敢上去,我现在好痛苦,整个五脏六腑都要炸裂的感觉。”那马儿抬头看了看木土,然后静静的躺着,“算了,豁出去了,再拼一把,不然自己怕是要饿死在荒山野岭了!”说罢,木土用尽全身气力,翻身趴在马背上。他做好了所有准备,也包括死,他准备任由马儿颠簸,任由马儿**。那马儿见木土到了背上就站了起来,他没有疯狂的奔跑,也没有疯狂跳跃,竟是小心翼翼的一路小跑,它见木土已坐平稳,便稍稍加速,木土感觉不到之前的颠簸,他欣喜若狂,便知道这马儿通人意,懂人情。马儿越跑越快,却越跑越小心,纵使前方山崖,也是平稳一跃,木土欣然,他心知这马儿定是认了他这个主人。阳光明媚,树木,落叶,鸟兽也在为他喝彩,他昏昏沉沉,一山一草,他感觉眼前的景色越来越熟悉……
他甚至眼前开始浮现起凤凰寨的每一个人,每一处景色,马儿停了下来,木土眼前看着的他觉得眼熟,仔细一看正是乌拖,乌拖受了伤,鲜血还一直在流淌,木土赶忙下马,便问乌拖
发生什么,乌拖已经来不及解释,激动得竟握起木土的手,“把这个交给寨主!”乌拖交给木土一个地图,木土看不明白,但他清楚,如果不赶紧把乌拖带回寨子里,怕是性命堪忧,木土把乌拖扶上马,那马儿飞快,眨眼功夫已经到了寨门,正被从寨门走出雪莹碰见。众人正在为木土担心,寨主也派出哨兵到处寻找,蓝灵心急如焚听见木土回来,便飞奔到寨门。人们见受伤的乌拖,还来不及关心木土,只好先把乌拖带回寨子。
寨主见到乌拖时已经是奄奄一息,雪莹伤心至极,抱着乌拖泣不成声,众人也连连哀叹,这个可怜孩子,竟然要白发人送黑发人,寨主不禁掉下眼泪。木土几近昏迷,中途又醒来,在一旁照看木土的蓝灵,看见木土醒来,即是欣喜,却又忍不住落泪,她正想对木土埋怨一翻,却不料木土醒来就要起身去见寨主。蓝灵拗不过,只好扶着木土找到寨主。
众人正围着乌拖痛哭流涕,木土从门外走来,却也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,“孩子,你怎么过来了?究竟发生了什么?”寨主赶忙问到。
“我……我也不知道……”木土气息微弱,“我在回来路上遇见他,他就已经身受重伤,他叫我把这个交给你!”说罢木土把地图交到寨主手中,寨主还要多问,木土却又昏迷了过去。
寨主打开地图,那地图上面沾着鲜血,寨主看后眼睛再次湿润,“好小子!我没有看错你……你终究还是凤凰寨的人,我把你等回来了!”
地图之上画着凤凰寨周围的每一处地形,每一条道路,每一条河,和每一座山,寨主一看便知这定是相城的进攻路线。
“虽然你犯了很多错误,但不是不可原谅,孩子你一路走好,凤凰寨永远是你的家,你仍然是我们的英雄!”寨主抚摸着乌拖用生命换回的地图,掩面痛哭。哭过,伤过,人们把乌拖风光大葬,整个凤凰寨的人都来了,老人们,小孩们无一不痛哭流涕。
寨主根据地图上标注的相城进攻路线,安排了哨兵,此刻他已经没有忌惮,他只希望,相城的官差快点到来,他要为乌拖报仇。
木土依然昏迷之中,寨主找了大夫给木土疗伤,可木土没有脉搏,没有心跳,只有稍稍平稳,却又虚弱的呼吸,蓝灵把木土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了寨主,她突然见觉得寨主就像自己的父亲,值得依靠,也值得信任,寨主一阵惋惜,他见木土这多灾多难的孩子怜悯不由而生。
“我说!你这个鳖孙!”木土隐约见听见身边有人呼唤,他努力睁开双眼,却看见周围一片黑暗,黑暗中远处突然多了一盏油灯,木土惊醒一般,“你是谁,这是哪里?”那油灯越来越近,越来越亮,直到木土的面前,黑暗瞬间消失,却看见纹理站在木土面前。
“孙子!”那纹理气冲冲的骂到,“我说你把我在山中摔来摔去,你现在还有脸撞死,真是个鳖孙……”
木土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,“摔你?”
“怎么那马把你摔傻了?还是你不想认账,你个鳖孙儿,在这跟我装糊涂!”
木土恍然大悟,那纹理附着在自己身上,就算是疯狂跌打,自己也不觉得疼痛,怕是这诸般疼痛都让这纹理承受了。“不好意思啊!我也不是故意的!我是这没有想到这黑马竟然这么倔强,我要知道会这样,我就不去抓它了!”木土一脸的惭愧。
“你说啥,你说啥嘞!你个鳖孙儿!你可别得了便宜又卖乖?老子现在可是气头上!”纹理不怀好气的说道,“弄死你!”
“我死了,你就自由了!”木土有些失落。
“小子,想死哪那么容易,你想让我背上个忘恩负义的骂名,门都没有!”纹理被木土一句话,气的鼻子直冒烟!
“哎?”木土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,“你说话怎么变音了?”
“奶奶的,你还好意思说!”纹理委屈地说道,“你把老子的嘴都摔散架了……”
“奥,那真是对不起……”
“你到好,往这一躺像个死人,大家都在为你担心,受罪的确是老子!”
木土看着那纹理委屈的样子,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,他没有想到那纹理也会有这样的风趣。
“小子……你别笑,那黑马把你也摔成了内伤,我现在是用功力帮你修复,你才保命!你还不感谢我?”